说实话,这不比护士带来的冲击力弱,宁珏吓得大喊:“不行!”
然而这点抗拒是微小的,加上本身手术结束,没有力气,宁珏完全挡不住宋烁的手,绝望得脑中空白一片,开始胡言乱语:“我、我好歹是同性恋!你不能看。”
“怎么,你们同性恋**镶金子了?”宋烁皱眉,“赶紧的。”
裤子已经脱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宁珏拿枕头捂着脸,好半天才淅淅沥沥地尿完。然后听见宋烁离开的脚步声,接着卫生间传来水声,洗手的声音持续了两分钟才结束。
回来后,宋烁将盆放回原位。宁珏忽然从床上跪坐起来,凑近抱住了宋烁,脸埋在宋烁的T恤里。
宋烁顿了下:“怎么,现在不是同性恋了?”
宁珏答非所问:“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又补充,“最好。”
呼吸一扑一扑地透过布料,温热的。宋烁低头,看见宁珏小小的发旋。他将手压在宁珏松软的头发上,又慢慢向下,半扣住了宁珏的脖颈,指腹抵在了动脉处。皮肤有规律地鼓动着,向全身输送鲜活的、生动的血液。
是活的。
宁珏抱了会儿,自觉松开手时,听见宋烁问:“对你最好,你就听话吗?”
宁珏茫然地眨眨眼。
宋烁问:“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宁珏:“什么”
救护车上的记忆闪回,宁珏方才因害羞蒸上来的红一下消退了,惶然得连连摆手:“我不复读!我当时都快疼晕了,乱说的话,你不要当真。”
宋烁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说:“那你是骗我的。”
宁珏支支吾吾:“也不是”
宋烁稍稍俯身,平视着宁珏。宁珏对着那双眼睛,忽然一句话都讲不出,甚至于不敢用力呼吸。
“仔仔,”宋烁真切地感到疑问,“你为什么养不熟?”
仔仔。
宁珏迟钝地想起,这是那只马尔济斯犬的名字。但如今冠在宁珏的头上兴许是因为麻醉药效,又兴许是宋烁浓得像潭水的眼睛,宁珏也会感到羞耻。他一时忘记自己想说什么,只是怔怔看着宋烁。
“救护车上是你答应我,会去复读。之前也是你答应会一起读书,但都食言反悔了,”宋烁面无表情,“我很好骗,是吗?”
是很平静的语气,但宁珏解读出了失望的情绪。是失望于自己的付出吗?付出给不识好的、不守信的、满嘴谎言的宁珏,是不值得的。
宋烁直起身时,宁珏看见了宋烁左手中指与无名指的指节处,一圈还没消下去的红色齿痕。是两个小时前催吐时,宁珏因为痛苦而咬住的。
咬得很重,都破皮流血了。但即便如此,宋烁都没有责备宁珏什么。
难道自己竟然这样坏吗?
眼前身影动作时,宁珏忽然产生失去的恐惧,下意识抓住了那只手,他听见自己说:“我答应你。”
为什么不答应宋烁?
除去宋烁,没有人会为宁珏买高昂的机械手表、剥蟹、忍着恶心与异味为宁珏催吐、因为害怕失去宁珏而失声,甚至于肯为宁珏接尿。那宁珏也总该学会适应宋烁的坏脾气、伤人与强势,为宋烁付出点什么。
宁珏的手还不能太使上劲,他几乎是耗尽力气抓着,指尖明显发白。他小声说:“我……我去复读,不会出尔反尔,不骗你。真的。”
宋烁垂眼:“你怎么保证?”
“……保证?”宁珏茫然了会儿,举起右手,“我发誓,可以吗?”
宋烁说“可以”。
发什么呢?宁珏举着右手,脑袋里空空如也:“我发誓去复读,考哥哥附近的学校。如果违背”
宋烁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