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专利你们也敢直接展示全部?”

罗尔斯两眼凝着我,“陈之微,你有本事就展示出来,既然我们产品中有一项功能是重合的,那么除非你用了别的专利,或者是别的路径……否则,你就必须要承认,你在撒谎!”

她面向观众,两手举起,指挥着声浪,“我从政多年,见过无数想要用谎言涂饰一切的人,他们似乎以为谎言永远不会突破一般!如今,我就要揭穿这种人,以平易近人的身份接近,在背后去要真正地将民众吞吃入腹!”

我看向喀左尔,喀左尔望着我。

他道:“我可以展示,但是之后呢?”

我猜想他发觉了什么,或者说,许琉灰说了什么。

因为此刻,我在喀左尔身上看到了些委屈,这种委屈使得他眼睛更红了。

我的心重重一沉,额头有了汗水。

不可以,都已经走到这里了。

不能出差错!

我握住了喀左尔的肩膀,“我会帮你的,相信我,好好介绍,好不好?”

“可是你居然每一步,都和许琉灰说的一样。”喀左尔往后退了下,又道:“之后,你是不是就要论证,是同一项专利,的确有所影响,然后你要说这是我在欺骗你,再”

我捂住了他的嘴,用额头贴住他的额头,笑道:“相信我一下嘛。”

我又道:“不是说了吗,会相信我。”

喀左尔推开了我的肩膀,粉红的眼睛里有着些湿润,他道:“没关系,是我自己选的,但我不会想死了。”

他深呼了一口气,手心已经浸满了汗水。

喀左尔感觉自己的胳膊一阵阵的疼,或许是前几天自己留下的伤口,也可能根本没有伤口,只是他有些难过。他知道她不是个很好的人,但是此刻,失落还是像风一般吹过他心上。

他最终,展示了那一项专利。

喀左尔的声音有些艰涩。

“是同一项专利,即便我作为和家的人,始终怀疑摩甘比与卡尔璐剽窃了这项专利。它的原理是模拟神经信号,和人体神经信号完成接触,传递并表达大脑指令。”

当他说完后,他又听见罗尔斯喊道:“果然是相似的技术!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技术相似,原理一样,为何我们的技术产品就需要推进生物伦理法案,而……陈之微女士这边的不需要呢?难不成,上城区的人和下城区的人使用的法典不一样?”

罗尔斯的声音总是高亢的,一顿一挫的,喀左尔听得心脏一跳一跳。

可下一秒,喀左尔的心就平静了。

他听见她疑惑的声音。

“居然还有这种事,居然是差不多的技术原理,那看来,目前这样的技术产品的确有问题啊?”

车内的投影里,她的眼睛微微睁大,像是有些茫然似的。

坐在副驾驶的人只是望着,车外是一条漂亮的林荫道,橘色的夕阳落在火红的枫林上。车旁,几个动作利索的人或站或蹲,环绕着一具像是尸体,却仍有只有喘息的身体。车后则是几辆同样款式的黑色车子,红色的摩甘比徽章隐藏在角落。

季时川的黑色制服已被浸染出了更深的颜色,军靴跟上尽是磨损,帽子掉落在远处。他的黑发贴在脸颊上,肩膀上的血液涔涔流动,黑色的瞳孔已濒临扩撒。

他的脖颈上有着厚重的勒痕,呼吸断断续续,他几乎难以说话。骨头断了不知道多少,整条手臂的肉全然被剖开,那只新的义眼被生生拉扯下来,额头被撞在树上、地上、车上许多次。他感觉有些头晕,途中似乎睡过,又似乎没有,四肢冷冷地。

季时川只能听见附近的车上传来的辩论声,风吹过树林,发出萧瑟的声音,红枫叶飘落下来,又像是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