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左尔几乎立刻有了几分不满,我拉着他迅速往一边走。

跟随着恍惚的记忆走了到处绕着,跨过几次桥梁,进入了其他废弃的楼层后,终于看见熟悉的几个棚屋。这些棚屋之上尽是用些乱七八糟的材料搭建的,时不时溢出些材料耦合有问题的提示灯光,位于屋子上方的店名稀奇古怪。

喀左尔却看得入神,一会儿发出嫌弃的声音,一会儿问来问去,在厌烦的心情要达到顶端时,我带着他到了一个古怪的店前。

这是我印象里最廉价的喷饰店了,里面会售卖些便宜染发剂和化妆品,还有难闻的味道。

但喀左尔显然已经沉迷住了,他四处张望着,小心翼翼地触碰着货架上的东西,随后道:“识别器在哪里?”

我道:“这里是人工的,用现金。”

他拿起一个喷瓶仔细望着,那粉色的瓶子在他脸上投下光泽,他一面打量着一面道:“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在我申请到了可以以返家名义回到三城,但我又不想给你打工的时候,我在这里给别人打工。”

我把话题引到了和家。

喀左尔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他迷惑地望着我,“可是在和家的时候,不是只用打理宅子吗?”

我看着他,露出了苦笑,“但是在那里干活,还要表现得工作是荣幸,你不觉得可笑吗?”

“我并不觉得我的家人对佣人不好。”

喀左尔重复道。

我道:“你们和家人是不是分不清对人好和尊重人是两回事?”

喀左尔的脸色有了些冷凝,“可我从来没有追究过那个玩偶,即便我在录像里看到了你。”

我微笑道:“你不追究,别人会追究啊,那件事后父母可是特意告诉我做人要诚实守信,知错就改。”

喀左尔的眼睛睁大了些,睫毛颤动,他像是完全不理解一般。

你不愿意做的事,有的是人愿意帮你做。

有太多人,愿意为了主人摇尾巴了。

喀左尔沉默了好久,他轻声道:“我要向你道歉吗?”

我道:“不用,该向我道歉的另有其人。”

比如,那个毁掉玩偶的陈行谨。

我又道:“再说了,都过去了,和家……也没了。”

“……嗯。”喀左尔应了一声,他将粉色的瓶子放回货架上,又拿了一定有些夸张的红色假发玩了起来,眼睛里有了笑意,“好漂亮的颜色。”

我:“……我建议是换个别的颜色。”

喀左尔抿了下唇,“我觉得红色好看,很鲜艳。”

我扶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到了镜子前,“那你戴上试试?”

喀左尔有些疑惑地捏着假发,试图寻找着说明,好一会儿他才戴上。在红色假发戴上的瞬间,喀左尔的脸上便有了尴尬,鲜艳的红放在脑门上,几缕蓬松的波浪荡在脸颊前,这让他看起来像是个审美不太好的混混。

我道:“我跟你说了。”

喀左尔:“不……也没有很难看,我还是觉得它颜色很漂亮,只是、只是有点……”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疏忽,我道:“也行,那等会儿你就戴着他,怎么样?”

喀左尔的嘴巴张了张,好一会儿,他才道:“可是,我又觉得,呃这个……”

我没等他说话,就往柜台走,“老板在吗?我要结”

“别、别!”喀左尔立刻抓着我,他道:“不要!我不要戴着这个!别买了!”

我回头奇怪道:“你不是很喜欢吗?”

“我”喀左尔咬着唇,粉色的眼睛里有了些委屈,好一会儿才道:“我不喜欢了。”

我没忍住笑出声来,喀左尔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