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说过了无数次,他们不可能, 而且今天想清楚后也反复强调了再也不会有下次见面!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还敢做出这种事来!

艾什礼的理智告诉他,及时止损是最好的,他理应现在就离开这里,然后彻底结束他们之间的联系。天知道, 他们才认识两天,他居然就已经答应了要和她一起看图书馆,这在思考之下明明已近乎恐怖的情况了。

但他为什么在斐瑞提醒之后才意识到?

为什么现在意识到之后,居然还想着要问一个解释?问解释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要她的道歉还是补偿?哈, 别开玩笑了, 她那样的人能给出什么样的补偿的?

艾什礼在酒店的挑檐下走来走去,他惯性地用手托着另一只手的手肘, 另一只手握拳抵住嘴唇。但如果仔细分辨, 便能发觉他的嘴唇已经轻轻的咬住拇指关节。

他来回走着,走得又快又急, 黑发蓬松着翘起又搭在他的额前。

艾什礼反复对自己提问, 又反复给自己回答, 最后再推翻回答。他漫长又漫长的拷问自己,这两天里, 到底是哪件事,怎么样,为什么会让他陷入这样焦躁不安的情绪里?险些成为一个愚蠢的、不经过思考的、罔顾未来的人。

是初见时吗?

没错,他的确不算讨厌与她来回的那番对话,只当做消遣,但是这并不足以。

是因为她直言她的喜欢吗?

没错,他的确不讨厌坦诚,但他并未相信过。

是因为她为了打人吗?

没错,他的确没有因此恼怒,但他也确实觉得无奈。

问题一个个溯源回去,好像那件事都不是让这理智的链条脱节的原因。

艾什礼向来聪明狡黠,无论在读书亦或者生活中,他总能比旁人更清楚看出事情的本质。但是在这一刻,面对这样的事情与情绪,他却无措了起来。

风吹响酒店旋转门的风铃,叮铃铃的声音伴随着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