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不参合。”

林思琪听懂他的暗示，乖乖跟在他后面，林黛玉一样捂着胸口。

“我只是个身娇弱的脆皮大学生，既不认识那个军人，也没去过医院，更不是他的前女友。”

林砚书脸色稍霁，摸了摸她苍白的小脸。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林思琪犯了困，小睡了一会儿。

再清醒时，她已经躺在了姥姥家的炕上，身上盖的严严实实，暖和得都不想起床。

窗外是橙黄的夕阳，皑皑的雪景，厨房传来各种食材混合的浓郁饭香。

林思琪愣了许久，才从这烟火人家的一幕，觉出几分活着的真实。

她已经很久没回姥姥家了。

高二高三学业繁重，暑假时又忙着泡爸爸，开学后的意外情况更是纷至沓来，乃至于现在，她才想起自己之前答应姥姥，等有空了多回来看看。

她披上衣服出了里屋，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院子，许多小时候的回忆浮上心头，忍不住露出微笑。

一只半大的母鸡走过来，想啄一啄她，被姥爷不知从哪冲出来按住，拎着翅膀，边走边嚷嚷。“孩她姥，再加个菜。”

她笑嘻嘻问：“姥爷，我爸去哪了？”

“在给大棚扫雪。哎哟我的琪琪，路滑你可慢点走诶。”

少女停下来冲他摆摆手，蝴蝶一样飞向忙碌的爸爸。

林砚书放下吹雪机，稍稍弯下腰，任女儿扑到怀里，掏出纸巾给他擦汗。

姥爷远远看着这温情的一幕，欣慰地直点头。

真好啊，这父女俩。

研书的人品真是没得挑，知道了琪琪不是他亲女儿，竟还能待她像从前一样好。

“闺女啊，你在天上，也能彻底放心了吧……”

姥爷喃喃自语着，眼角闪过泪光。

0077 77.糖葫芦

医院养伤的一个星期，楚铭渊忙的焦头烂额。

应付慰问的上级，采访的记者，探望同样重伤的下属，和犯了高血压的母亲，以及向部队提出退役申请，却被首长推三阻四。

他带的小队这次立了功，给A－37军带来了很高的社会民众荣誉感，事情在外网讨论度也不低，上面正在商讨是给他们二等功还是一等功，这个节骨眼上，他想走都没人放他。

楚铭渊只好退而求其次，请了一个月伤假。

他的年假已经用掉了，按理说不能休，但和退役申请比起来，还是破例被批准了。

但这并没有让他高兴起来。

他被琪琪拉黑了。

在尝试了几个号码都落得同样下场后，楚铭渊心情苦涩。

分别的每个日夜，她的笑容都会出现在他梦里。短暂的离别非但没有让他的爱意冷却，反像那发酵的酒，越醒越烈。

楚铭渊每时每刻，都在面临艰难的抉择。

是选择隐瞒，继续牵起她的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是戳破这段辛密，让她陷入道德崩溃的自责，和他一起终日惶惶，为年轻的冲动而抱憾终身？

他一直在犹豫。

可眼下，林思琪的断联，将最后缓冲的空间也压垮。

楚铭渊不想彻底失去琪琪。

他知道，他必须做出那个选择了。

……

…

乡下的冬天非常好玩。

没有作业的烦恼，林思琪在老家渡过了愉快的一周。

姥姥听说她献血了，心疼得天天给她大鱼大肉，红枣枸杞炖银耳莲子。家里养的鸡鸭鱼鹅，她指谁谁死，大棚里的蔬果也随便摘了吃。

苍白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