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书接过那沓资料,默默翻看。
每掀一页,脸色就更苍白一分,直到看到最后那行“不支持父女关系”的小字时,血液几乎逆流,双耳嗡鸣不断。
林思琪不是他的孩子。
他有耳闻,妻子曾交往过一位前任,因意外而身亡,但从未往这方向上细想。
妻子在他人生最艰难的时刻,不离不弃地陪伴,他即便对她没有男女感情,也一直抱有感激之心,不愿怀疑半分。
他疑惑过,为何女儿长得不像他,性格也天差地别。但一想学校里其他教授的儿女,有不少也没继承半点念书的天赋,便释怀了。
遗传是门很深奥的学问,所有父子差异都只是基因彩票的偶然。
林砚书一直这么告诉自己。
但此刻,赤裸裸的现实耳光一样抽在他脸上,他感觉荒谬得可笑,他这么多年为之努力的小家,在这一刻成了笑话。
那他是什么,他算什么?
这段畸形的感情,又算什么?!
他恨至心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痛苦地捂住双眼,薄唇完全失了血色,一时万念俱灰。
“爸爸……你还好吧!”
女儿焦急地摇晃他,饱含关切的杏眼泪意连连,但在此刻,他只觉得无比陌生。
不,他已经,没资格再叫她女儿了。
林思琪猝不及防,被他从腿上推倒在地。
记忆中总是沉稳从容的林砚书,此刻面白如纸,站起来都摇摇晃晃。
“爸爸!”她慌乱的呼唤。
他背对着她,声线低沉沙哑,紧绷到仿佛即将断裂的弦。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窗外下起了绵绵秋雨。
0047 47.娇气
楚铭渊赶回住所,下车就看到林思琪背靠大门,抱着膝盖坐在房檐下。
雨水随风飘摇,她狼狈得浑身湿透。
“怎么不进屋?”他问。
雨伞为她撑起,遮挡出小小一片空间。
“我想安静地待一会。”
林思琪平静地盯着他的皮鞋尖,“叔叔,爸爸不要我了。”
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少女的湿发一缕缕贴在脸颊。
她眼睫颤抖,声音轻得仿佛会碎掉:“我没有家了。”
楚铭渊抬手碰了碰她的额头,滚烫。
“有没有家另说,你再不退烧要没有命了。”他将虚弱的林思琪单手抗进屋,翻箱倒柜找药,发现他好太久不生病,药全过期了。
他挠挠头,开车带她去医院,吊完水回来,都快凌晨三点了。
小丫头体温倒是降了一点,一脸憔悴地睡着了,几次梦呓惊醒,都在抽噎着喊爸爸。
“都被赶出家门了,还找爸爸?”
楚铭渊听得好气又好笑,趁她无力反抗,狠狠捏她的脸。“现在是你楚叔在照顾你,听清了就给我消停点,张嘴吃药。”
几粒感冒药进嘴,不等喝水,她就吐了。
“苦……”
“小祖宗,都快烧傻了还知道苦呢?”楚铭渊撑开她的眼皮。“醒醒,把药吃完再睡。”
软弱无力的一巴掌,拍在他嘴上。
“你好吵……快走开。”
楚铭渊:……
折腾了许久,少女终于安静下来。
按照医生叮嘱,为避免病情反复,需要家属时刻陪护,用湿毛巾和冰袋反复擦拭额头和腋下。
深更半夜的,楚铭渊懒得叫人,就自己动手。
他拎起她一条胳膊,压上湿毛巾,讶异地紧了紧手掌。“这么瘦?”
听到她不舒服地轻哼,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