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则木有些无奈。林初宴太聪明了。

他知道,这会儿自己就算否认也没用,只好说道:“不要说出去。”

林初宴并不打算配合:“我们家暖暖要是问,我肯定不会瞒着。”

沈则木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我跟向暖是同一校区。如果我努努力,天天都能看到她。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林初宴听出来了,沈则木这是在威胁他。自己女朋友被全世界惦记的感觉……真的好不爽。

“学长,你变得无耻了。”

“过奖,跟你学的。”

告别了林初宴,沈则木靠在实验楼的后墙上,点了根烟,静静地发呆。

根据林初宴提供的线索,那晚的事情,他又零散地记起来一些。他和杨茵互相扶着上楼,他把杨茵送到她房间,就没出去了。

为什么没出去?当时怎么想的?……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真的当是哥俩好了吧。

再后来呢?

他好像是觉得不舒服,就把衬衫解了。所以第二天醒来时他是赤着上身的。

问题是,杨茵的衣服是谁脱的?

沈则木一根烟抽完,也没想明白这个细节。

脑子有点乱。

他给杨茵打了个电话。

杨茵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正常,平静得不像话:“喂,沈则木?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我……”沈则木轻轻吐了口气,艰难地启齿:“我们那晚……”

“那晚真的什么也没有。”杨茵打断了他。

“那么,你的衣服是谁脱的?”

“呃,应该是我自己。”

沈则木沉默不语。

杨茵感觉他好像是不信,于是补充道:“我有裸睡的习惯,即便睡着也会自己脱衣服的,真的……”越说越小声。这个事儿啊,实在是太尴尬了。

沈则木听她讲完这些,心里压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松动了。与此同时他也有些赧然,定了定心神,说:“抱歉。”

“没事儿。”

这种双方都很尴尬的时刻,最适合做的就是结束通话。沈则木握着手机不语,等着她说再见。结果,杨茵也沉默不语,迟迟没说话。

就这么沉默了大概半分钟,杨茵突然说:“沈则木。”

“嗯?”

“我想请你帮个忙。”

杨茵没在电话里说想让他帮什么忙,但沈则木听她那语气,像是鼓了很大的勇气说出来的。他也许是太想弥补自己对她的歉疚了,于是没问是什么便直接答应了。

杨茵说来他学校找他。

她到的时候,天空又落起了雨,沈则木撑着伞立在校门口,眼看着她下了车,在雨里奔跑。他快步迎上去。

“又不带伞。”这是沈则木见面说的第一句话。

“忘了。”杨茵不在意地甩了甩头发。

俩人去了东门对面的咖啡厅。杨茵点了杯美式,沈则木点了个苏打水。

“你不喝咖啡?”她问。

“从来不喝。”

“为什么?”

“失眠。”

杨茵突然想到那天夜里看到他独自在花园里抽烟的身影,她问道:“你经常失眠?”

“嗯。”

话说到这里,又是一阵沉默。杨茵突然发现,她跟沈则木真的不能算熟。这有点奇怪,明明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和与向暖他们几个同时。

咖啡和苏打水先后端上来,沈则木问杨茵:“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这事儿,说起来有点难以启齿。杨茵扶着咖啡杯的杯柄,垂着眼睛,视线落在深褐色的桌面上,说道:“我对男人是有障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