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她手上了。

但她说:“看心情吧。”

说完就闭上眼睛,嘴唇咂了一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季寒初屈起手指,敲了下她的脑袋:“那我以后努力让你一直保持愉快。”

红妆不置可否。

季寒初亲着她的耳后,含糊道:“答应我。”

红妆哼哼两下,背过身去,手指摸上自己的嘴唇,抬脚踢了他一下:“你别打扰我。”

“嗯?”

红妆:“我在回味。”

“……”

这股不讲道理的娇憨,简直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太阳又升起了。

上天对凡世最大的慷慨大概就是日升日落,永不停息。

红妆把窗户打开,清晨的气息清凉且淡薄,有种雾蒙蒙水蒙蒙的朦胧,山和水常在一线之间,远处渔舟之上已唱起了早歌,日光漫天,辉映大地,水面上的波光绵延交错,粼粼如梦。

红妆伸了伸懒腰,微微扬起下巴,眉眼犹带着妩媚,神情却多了丝冷肃。

今天他们要动身回季家。

红妆望着湖面,眼睛余光里看到正在穿衣的男人,不知怎的,想到了昨晚上看到的他伤痕累累的背,肩头两枚箭矢伤口,剑伤穿骨伤筋,等再定了定神,是他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的模样。

这么多年,只有师姐和他将她疼到了骨子里。

红妆鼻音浅浅,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问:“季三哥哥,要是我们这趟回去,他们欺负我怎么办?”

暧昧又挑衅,还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懒散,和有恃无恐的得意。

季寒初穿好衣服,起身,走到她身边,他的手指很长,扣着她的腰肢,几乎能把她全部都收到掌中。

红妆被他笼着,感觉到他抬起胳膊,圈住自己,然后在自己的后腰上掐了一把。

不痛,但好痒,丝丝酥麻的感觉从他的手指传来,让她忍不住小小地哆嗦了一下。

他下毒了?

季寒初眼睛漆黑,满眼七情六欲,掌心温度灼人。红妆抱住他,耳朵贴在他肩头,正好是那道剑伤的位置,她隔着衣服轻轻吻上去,呼吸间,心跳快起来,有种尘埃落定的满足感。

一只手钳制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在她腰后作祟,低哑的声音响起,从嗓子里发出的音节随着胸膛微微震动,男性的气息浑然天成。

“我给你撑腰。”

她心尖发痒了。

季寒初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哪怕豁出命去,我也断然不会让别人欺负你分毫。你莫要担心,只管欺负别人。”

红妆慢慢抬起头来。

她故意问:“真不跑了?”

季寒初抱着她,微微俯视着,从鼻尖“嗯”了一声:“不跑。”

反正在劫难逃,那就不逃。

他拿食指点了点红妆的鼻子,笑道:“坏家伙。”

红妆抽了抽鼻子,定定地看着他。她不掩藏情绪,爱欲和欢欣都真实地写在眼里,直观地透露给他。

从前她以为,他胸襟里藏着山河,从他的眼里能见天地、见万物、见众生。

可如今她突然懂了,她是芸芸众生,而他才是山河本身。

她放肆、奔逐、流浪,他沉默、包容、隐忍。

他是她的山河,是她的梦。

两人准备出发回季家。

戚烬背着昏迷的殷青湮告别,临走时季寒初递给他一个药囊,告诉他里面装着他制的解药。

红妆嚼着芽糖,看戚烬若无其事地接过去,淡淡地道谢,就像之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戚烬额头上包扎的伤口,大家都默契地装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