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新绿把钱捯饬进袋里,走到他面前说:“红妆跟我说你俩掰了,她不要你了,准备自己回家去。”

这话说得就像在往季寒初心里插刀,但他敏感地捕捉到了话里的“准备”,顾不上心疼,问她:“红妆呢?”

柳新绿指了指楼上。

季寒初要往上走。

柳新绿见状,赶忙拉他过来。不是她喜欢多管闲事,而是有些话不得不说。

她守着这客栈几十年了,一个女人做掌柜的必定有些泼辣本事和看人的本领,这一对住店里这段日子,她算是看明白了,两人就不是一条道上的,红妆邪性得很,小季公子却一派正直,明明应该水火不容,可惜大多数男人都过不了女人那一关。

但红妆够邪也够野,小季公子栽得不冤。

她拉了拉他的袖子,问:“你怎么惹她生气了?”

季寒初:“我没有惹她。”

柳新绿:“那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就不要你了?”

这话又往季寒初心上插了一刀,他想了想,好像是因为她问自己要不要一起回去看星星,他那时候有点纠结,于是没回答,她可能以为这就是拒绝,所以生气了。

季寒初:“她以为我不要她了,所以她就先不要我了。”

柳新绿嘴张得老大,她被红妆强悍外表下的脆弱心灵震惊了。

“那你可得哄哄,女人都是这样,需要哄着的。”柳新绿抬起头,“不过小季公子,我也劝你一句,你要是没决定好,还是算了吧。”

虽说一眼就能看出他们之间男人爱女人更多些,但从红妆的模样瞧,她也不是完全不在意的,季寒初也伤着她了。

季寒初沉声道:“我决定好了。”

柳新绿点点头:“那就好。”

说完,她拍拍他的背,把他往楼上推:“快上去吧,她一回来就失魂落魄地坐在房里,别让人家等太久,不然真要跑了后悔都来不及。”

这巴掌把季寒初拍得差点背过气去,肩背上的伤口像密密麻麻针扎一样疼,但他不管了,三两步上了二楼,步履匆忙,真是怕红妆等急了就跑了。

坏东西没长良心,不拴在身边就溜了。

可这次他不怕了,他孑然一身,她就是跑到天边他也能追了去。

推开门,红妆就端正地坐在桌边,怔怔地看着烛台。

听到声响,她转头看到他,也没什么意外,神色不变:“你怎么来了?”说完低头,轻声道,“总不能是来杀我的吧。”

季寒初在她对面坐下:“我不像你,这么没有良心。”

红妆坐直了身子:“我哪里没良心?”

季寒初:“我为你差点去了半条命,你就这么坐着等着看我的笑话,不是没良心是什么。”

红妆冷笑:“那些人是我求你杀的吗?你自己要这么做,出了事别把什么都赖我头上。”

季寒初:“不是你求的,是我自愿的。”

他这么讲,红妆就没话说了。

半晌,她问:“你来干什么?”

季寒初向她伸过手,说:“不是说要带我回去看星星吗,我现在来了。”

红妆看着他的手,手指修长好看,真想象不出来他怎么用这双手杀人的。

“我后悔了。”她看都不看他,“我现在打算自己一个人回去。”

季寒初淡淡地问:“你不要我了?”

红妆望着烛台,有些遗憾,张口却说:“不要了。”

“那怎么办?”季寒初弯着嘴角,“八十二道鞭刑已过,族也叛了,道也舍了,你不要我我也只能缠着你不放。”

红妆不敢置信地转头:“你说什么!”

季寒初由她看着,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