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逗弄她,吓唬她,可是又好羡慕她。因为除了师姐和师父,再没别人对她疼爱呵护过。没有人像殷家人对殷青湮一样对她,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心血力气,就为遮住她眼前的黑,只让她看见人间敞亮,山河壮阔。
从没有人这样对过她,从没有。
红妆打开门,往外走,关门前再看了殷青湮一眼。
“永别了,小白兔。”
红妆不睡了,她睡不着。
收拾好骑马钉、佛珠、钩月,还有定骨鞭,她背着手,顶着月色出了客栈的门。
寂静的板石路上,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寂寥独行。
夜枭不时鸣叫,陪伴她走向最后的了结。
屋檐下挂着雨滴,月色苍凉,照亮了青石板路。红妆停下,低头看了眼脚边,不知何时,那里已经出现了第二道影子。
红妆仰望着天空,轻轻地笑了,清脆的笑响在空旷的街道,刺耳又放肆。
她看着月,喃喃道:“我不想再杀人,可为什么你们非要找死?”
怪哉,怪哉。
戚烬从夜色中走来,在离红妆几步之遥处停下,面容依旧冷峻,手里拿着大刀,沉默地看着她。
“你打不过我的,而且我今晚只想杀殷芳川。”红妆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了一声,“我佛慈悲,看在佛祖的分上,给你个机会,识相点赶紧滚。”
戚烬横刀在前,眼神阴狠:“别废话。”
红妆:“你杀了我又能怎样,季三根本不喜欢小白兔。”
戚烬:“杀了你有没有用我不知道,但不杀你肯定没用。”
红妆一想,真是这么一回事。
可她今天真的不太想杀人,或者说不太想杀其他人,戚烬应该是走了狗屎运,她十年都难得有一次的慈悲给他赶上了。
红妆捻了根草在手里,谎话张口就来:“你要杀我也行,但你要知道,等你把我杀了,噢不,被我杀了的这时间,小白兔早就完蛋了。”
戚烬的手一顿,厉声道:“你把小姐怎么了?”
红妆摊手:“没怎么,就喂了点烈性药,绑起来关屋子里了。”
顿了下,她又做出一脸恍然大悟状:“好像还忘记锁门了。”
有间客栈鱼龙混杂,来来往往多是江湖客,什么三教九流都有,到时候可不知道会给哪个男人得了这便宜。
这的确是这疯婆子干得出来的事,戚烬握着刀,声音都在发抖:“把解药拿来!”
“喏。”红妆拈着草,往他身上一丢,“就这个。”
戚烬眼中升起一股戾气,一刀向红妆砍来,招式刁钻毒辣,挟着排山倒海的气势。
季寒初的刀法讲究的是霸道,如滚滚巨浪拍岸,没什么花架子,一招一式运足力,直爽又强悍。
戚烬的刀却使尽了诡谲心眼,专挑人的命门打,下手毫不留情,没有任何余地。
饶是如此,他凌厉的刀锋也没碰到红妆衣角一下,她身如轻燕,躲闪得游刃有余。
这一刀已是强弩之末,戚烬力竭,以刀撑地不停喘气。
红妆抢过刀,对着他的腰一砸,他往前倒去,直接被红妆踩住了胸膛,边踩她还边刺激他:“你想想,或许现在有个人正在小白兔的房间里,把她压在身下亵玩,可能是一个,也可能是一群……”她眼角笑出恶毒的风情,“你不趁着赶去捡个便宜?”
戚烬黑着脸,青筋暴起,双目怒瞪,看起来气得快要吐血了。
红妆火上浇油:“你现在过去还来得及,不然小白兔真的要成红烧兔肉,给人吃干抹净了。”
戚烬:“解药呢?”
红妆大笑:“我都说了就是你啊!你不是喜欢她喜欢到愿意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