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因与果

夜风吹过窗棂,门外迎来不速之客。

季寒初站在门口,迟迟不肯进去。

他的心就这样被放在火上烤着,被凌迟着,他很难过,可他又走不了,他强迫自己在门口听着,听得脸色越来越难看。

来往的小娘子见了他原本是想上前撩拨两把的,这位小公子一看就雅正端庄,和醉里寻欢格格不入,再看那张脸,让她们不要钱倒贴都行。

可他只盯着门,看都不看别人一眼,赤红的双目几乎泣血。

如何不泣血,这件事太沉重,沉重到季寒初感觉自己的心都裂了缝,汩汩流血。

他几次想落荒而逃,都忍了下来,最后终于深吸了口气,推门进去。

门内,衣服、银票丢了一地,季寒初走到床边,指甲深深陷进肉中,他用力克制着,轻轻抬起胳膊,掀起床头的纱幔。

床上两个女人已经昏死了过去,夹在中间的殷远崖脸色煞白,气息微弱。

而那个诛他心的坏东西正倚靠在床尾里,一副餍足的模样,白嫩的肩膀上,模样好看的锁骨正盛放着纯粹的原始欲望。

她抱着手,很随意地看着他:“季三公子来晚了。”

季寒初用力攥紧纱幔,手背筋脉暴出。

红妆:“你是什么时候在玉镯上抹了追踪的香药的?”

季寒初没有说话。

还要说什么呢,他的心都掉进地狱里去了。

他别开脸,松手,转身欲走,身后却突然贴上来女人的身体,温香软玉,那人手臂从后头揽住他的腰,指尖冰凉,覆在他的手腕上。

“季三,别急着走啊。”

指上红色的蔻丹,像血块。

手指在他手背上挠了两下,红妆说:“我试了试殷远崖的本事,总觉得不够味,正好你来了,不如我们也来试试,看看到底你和他哪个本事大些。”

她下了床,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吻他,深深吸了一口他的味道,含糊夸赞:“你可比他干净多了……”

季寒初一把抓住红妆的两只手腕,眉目狠戾,他的面容因愤怒扭曲着。他提起她,毫不留情地把她扯到房内另一边,用力一甩,她顺势就滚到了地上。

“嘶”红妆摸了摸自己发麻的手腕,红了一大片,小古板真狠啊。

“你住口。”季寒初咬牙,紧闭着眼,再睁开时勉强清明了些。

他捡起地上的女人衣服,不管是不是她的,统统往她怀里塞:“穿好衣服,跟我走。”

红妆才不让他如愿,她胡乱动来动去,边动边说:“你是不知道,殷远崖的本事也就这样,真的不行……他不是喜欢欺负女人吗,我就让他死在女人身上,看他还敢不敢……”

季寒初嘴唇紧抿,心剧烈跳动,字字清晰。

“你撒谎。”

红妆哈哈大笑。

“我是不是撒谎,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他现在还留着一口气,老东西命还挺硬。”

她丢了衣服站起来,颇有些遗憾地说:“你来了,肯定就不会让我杀他了吧。殷远崖真是福大命大,怎么次次都赶上你救了他。”

季寒初转身去探殷远崖的鼻息,果真还有一息尚存。

医者的本能,是救苦救难,他下意识地去点殷远崖几处穴道,帮殷远崖排出体内积滞之气。

就在此时,一把冰冷的刀突然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季寒初顿了顿,良久,他缓缓转头看着身后的红妆。

她笑得依然甜,但根本没有半点心平气和,直白的眼神里充满挑衅。

“季三,我答应你救他了吗?”

季寒初沉默。

红妆执刀逼得更近:“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