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靖晟咂咂嘴,失落道:“我打不过他,我说我投降了,他就好快活,背着刀走了。”

季寒初哭笑不得。

好在季靖晟并不好斗,失落了没一会儿,又捧着他的宝贝木雕开始雕刻,地上渐渐堆了一地碎屑。

他爱木雕,但雕得总不像话,做了许许多多个,唯独今天这个才勉强有个轮廓。

季寒初看了眼,依稀辨认出是个女人的模样。

想到女人……

季寒初微微敛眉,有些难受。

他从怀里摸出红妆送他的那个鸳鸯戏水袋,放在掌中摩挲着。沉默了好一阵,他才说:“二叔,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姑娘。”

季靖晟拿着刻刀,头也不抬,眼神专注。

季寒初又说:“我此前从未心动过,实在看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只觉得我从未像喜欢她一样喜欢过别人。如果可以,我想娶她。”

季靖晟的木雕终于完成了,他小口吹着,想把多余的木屑吹干净。

季寒初像是想了很久,头低下去,声音也低了下去:“可我不能娶她。”

他心里有了一个人,但那姑娘住在邪道上,她杀了很多人,还准备杀殷远崖。

殷远崖是三叔的岳丈,是兄长的外公,他若娶她,是背信弃义,是天地不容。

如果可以,季寒初也希望能找到一个办法,不负正道不负她,但这太难了,二者水火不容,正邪不两立。

季靖晟看他消沉,转头在他眼前晃手。

季靖晟把木雕给他看,笑道:“我也想娶她。”然后学他的口吻,“可我还没找到她。”

季寒初回神,勉强笑笑,下颌冲着那木雕,问道:“她是谁?”

季靖晟把木雕当宝贝似的搂在怀里,笑得一脸傻兮兮,说:“她是小袖子。”

季寒初一愣:“谁?”

季靖晟:“小袖子。”

说完,他又低落道:“可我一直都找不到她。”

夜深人静,季寒初走回第三门的院落,恍惚觉得今日所知超乎预料。

他有些头疼,红袖与红妆的事在脑海盘桓,正道和邪道在心里打架,把他搅得十分烦躁。

他叹口气,推开房门。

房屋内,烛光大亮,那让他心烦的罪魁祸首正笑着半卧在方桌之上。

她竟还有空去换了身衣衫,蓝黑色的衣裙紧贴身躯,边缘是银线勾的绣纹,小腹和小腿都露了出来,腰肢细得不盈一握。白净小脚上穿着双紫红小鞋,没穿鞋袜,脚背全露了出来,腕上还挂了个银镯,镯子上刻满蛇纹,十足的南疆女打扮。

这模样,纯情中带着勾人的风情,夺魂摄魄。

见他来了,红妆冲他眨眼,翻了个身,细长的手臂半压在桌上,露出雪白的皓腕,似凝起泠泠霜雪。

她晃荡着小腿,嗔道:“季三公子怎么现在才回来?”

季寒初伸手把门关了,靠近一些,问她:“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呀。”红妆跳下桌,搂住了他的腰,“我怕你被人找麻烦,所以偷偷跑进来看你。小古板,你快告诉我,那些人有没有为难你?”

季寒初听不进去,心中五味杂陈,他叹了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她。

“没有。”

红妆被他推了个踉跄,也不恼,只是绕到他身前轻轻亲他嘴角。

季寒初擒住她的手,欲使力,被她一把拦着。

她踮脚,在他耳中轻声说:“你可答应过我今夜保我安然无恙,今夜还没过去,你不能言而无信。”

这话说的,和他当初讲的怎么完全不是一个意思。

红妆环上他的腰,紧了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