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不以为意,她将生死看得很淡,情也好爱也好,都淡。她生来是风,风是自由的,固然她对季寒初也有三分心动,但想到两人之间正邪不两立,这三分也就化作虚无。
没有什么比自由更重要。
红妆最后看了他一眼:“季寒初,你要记得我。”
说完,她翻身一跃,从窗户跃出,很快消失在苍茫夜色里。
安静了大半个时辰的谢离忧终于吭声:“老三,帮我解一下呗。”
季寒初转头,掀身而起,从怀里拿出解药给谢离忧喂下,没多时谢离忧便恢复了知觉。
他揉揉自己发麻的腕子,抬眼见到季寒初竟然拿着那大红锦袋仔细端详,大红袋子衬着白衫公子,一俗一雅。
谢离忧干巴巴地笑着:“大俗即大雅。”
季寒初默不作声地将袋子收进衣内。
谢离忧静了会儿,忍不住问:“你真就这么把季叔叔的遗物送她了?”
那可是季叔叔留给他唯一的遗物,对季寒初来说,恐怕比袖中刀珍贵百倍,堪比性命。
季寒初点了点头。
谢离忧长叹口气,他实在不知道那个南疆毒女到底给季老三下了什么迷魂汤,能把季老三迷成这样。
明明自己百毒不侵,还装出一副被下药的模样,配合她演了一出“劫财劫色”。
谢离忧:“你该不会已经被下蛊了吧?”
季寒初紧了紧手,说:“没有。”
谢离忧又叹了口气,心里的想法除了完了还是完了。
他拍拍季寒初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就算你不喜欢殷大小姐,换个人也是可以的,只要身家清白的女子,随便是谁宗主都不会反对。”
季寒初没躲。
他知道谢离忧想说什么。
是,谁都可以。
但唯独她,不行。
(二)心上人
季寒初重新端坐,面色极淡,仿佛从未乱过心。
谢离忧道:“你和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怎么想的?”
季寒初:“我什么都没想。”
谢离忧想到那个镯子,根本不信:“她与殷家有仇,这回就是奔着殷家人来的,你也看到了,她要的是别人的命,你舍不得杀她,便拦不了她。”
季寒初抬眼看着他。
“你别这样看我。”谢离忧抱手微笑,不动声色地往他怀中看了看,“第二门只负责情报,其余江湖恩怨素来不参与。”
谢离忧从来最凉薄,世事穿耳过,不在心中留。
要他去对红妆下手,他嫌麻烦。
可偏偏是季三,是从来与他最交好的莫逆之交着了这女人的道。
谢离忧还记得,当他将殷家门生死亡之事一一告知季三时,季三眼里猝然暗淡的光。
谢离忧是季氏上一辈长子收养的义子,和季寒初是义兄弟,别人看不出来,他却能清楚地知道,季三见鬼似的动了真心,十多年来头一遭,一来就遇上了这样一个女人。
爱不得,也放不下。
真是见鬼。
谢离忧抬手在季寒初的肩上拍了拍:“季三,今夜过去,就忘了吧,当作从没认识过这个人,心里头或许会好受些。”
季寒初眼前浮现出红妆说着“血海深仇”的那一幕,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也不知道是难受他们之间的困局,还是难受她仇深委屈。
他问:“你知道她和殷家之间是怎么回事?”
谢离忧笑了:“不知道。”
季寒初侧目。
这世上居然还有谢离忧不知道的事儿。
谢离忧耸耸肩:“殷家当年为留住自己五大派系的地位,缺德事干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