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道:“不归门的这事儿,可真够香艳的……啧啧,他们少门主,竟铁了心要娶他那一同长大的右护法为妻!”

他的同伴重重搁下茶杯,惊到一口水喷出:“右……右护法?那不是个男人吗?”

“男人什么男人,那是个乔装打扮多年的女人!但你说,他俩兄弟相称这么多年,是怎么看对眼的,奇也怪哉!”

同伴点头:“说起来门主不也同自己的义女行了不伦之事吗,那个女人听说还是右护法的未婚妻……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那人说:“不归门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乱便乱些吧。话说回来,按如今江湖势力来算,江湖四大派早已重新洗牌,不归门也被算入其中了。真是世事难料,这小小门派也会有如今地位。可惜了如今江南一带,竟只能靠这小小不归门勉强稳住江湖地位咯。”

同伴惊奇:“听兄台说的,莫不成江南势力原本风光更盛?”

那人不无遗憾地说:“那是自然。你怕是不知,原本江湖上有五大门派,只是殷家逐渐式微,依附于姑苏季氏,渐渐便没了地位,只剩了四大门派。十多年前姑苏季氏当真是门派翘楚,顶顶的名门世家,百年基业,根基极深,在武林中威望甚高,可惜了……”

可惜了,真是可惜。

十五年前,它便被人从武林长史中抹去了。

如今哪还有什么姑苏季氏,只不过留了个空荡荡的壳子,挂着个戚家的招牌,靠点生意往来稳住家族兴旺,俨然一副市井模样。

谈天说地的声音并不掩盖,且嗓门真是不小,飘啊飘,尽数入了二楼雅座的人耳中。

抬眼望去,那一桌的人倒也无甚特别,半开的门口可窥见其中一二,四方小桌边围了四个人,其中一个便是客栈柳老板。

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个背对门口坐着的女人,一身红衣,身段窈窕。坐在左右两方的分别是一对少年男女,小公子俊朗无双,一身白衣,眉宇尽是儒雅平和,小姑娘娇俏灵动,桃花襦裙鲜艳动人,唇红齿白,招人喜爱。

只是他们皆生了一副高鼻深目,男孩还淡些,女孩一瞧便知不是江南女子。

此时此刻,四个人正围在一块打马吊。

柳新绿抚了抚耳鬓的几缕白发,左右一瞥,感慨:“没想到一别十五年,你都已做了孩子娘了。”

红妆慢斯条理地出牌:“是啊,而且两个都长得像我。”

柳新绿摇摇头:“真可惜。”

季清兮好奇地问:“柳姨,可惜什么呀?”

她长得像极了红妆,一双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尤其相似,这么瞅着人的时候极其无辜,总能将人骗了过去。

柳新绿:“你父亲年轻时的风采,我有幸一窥,当真是惊为天人……”

“啪”的一声,红妆一巴掌拍在她的手上。柳新绿早有准备,见红妆又要抬手,立刻饿虎扑食般一把护住了小方桌:“不能插刀!老娘新买的!很贵的!”

季清兮:“……”

一双属于少年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按在柳新绿的肩头,带了些安抚的意味:“柳姨放心,这些年娘亲被父亲教导得很好,已没了往桌上插刀的喜好了。”

柳新绿不理他,专心致志地抱着桌子。

少年名唤季清让,正是红妆与季寒初的长子,模样像红妆,性子却同季寒初像了个十成十,把那入骨的气度和文雅都学了过来,待人接物很是谦逊有礼。

见柳新绿不动,季清让无奈地看了一眼季清兮,后者也是耸耸肩,摊手表示没有办法。

四人在小方桌边热热闹闹的,突然,脚步声响起,一人正从楼梯下慢慢往上走来。

来的自然是他们刚刚谈论之人。

现下江南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