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麒将目光停留在曾子邯笔直的长腿上,情不自禁的想着……这人如果穿上一身正装,应当会是极为挺拔俊逸、惹人注目的。
曾子邯一身可怜的奴隶服被白麒手里的军用刀割得七零八落衣不蔽体,半裸得躺在一片蔷薇花中,倒有种说不出的美感来。
白麒看了看天色,恐怕很快就要下雨了,总不能一直让他躺在这里他身下的蔷薇花被压得一团乱,还要重新打理一遍的。
想到此处,便抬手把这个男人弄起来,随随便便丢进木屋里去。
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屋,但里面该有的东西也都是齐全的。至少有床有被,有桌有椅,有水也有电。至于其他,便只剩下打理花草用的工具和满柜子的园艺书籍了。
白麒把人丢到木屋里的床上,转了个身便又走出来慢慢修剪花枝,顺便把方才压坏的花架重新搭一下。地上开败的白蔷薇花瓣像雪片一样簌簌的落下来,在他周围一层层堆积,越来越厚,风一吹,便铺了一身,沾得衣服上长发上到处都是。
不知不觉几个小时过去,花草摆弄得差不多,人也便有些疲累了。
白麒丢掉手里的工具,走到水池边洗干净手,早忘了屋子里还睡着一个人,径自头也不回的往树林外走去。
岛上最近轮值到司空未,主控室的管理任务都是他在操持,白麒便没有往常那么忙,偷得浮生半日闲,好歹有空侍候一下那些宝贝花草。只是从林子里一走出来,便立即有当值的守卫向他报告有人闯进了林子的事情。
白麒随即点了点头,只说了一句“人在里面”,之后,便没了下文。
当值的几人也不敢多问,既然没有要他们进去把人带出来,那自然就是不关他们的事情了。
于是这件事情便这样简单的不了了之,没人再提。
即是没人提起,白麒便也很快把他给忘记了。
再想起来的时候,却已经是第三天清晨。
一时闲来无事,散步散到一半,想起这几天天气奇怪,岛上居然没有下一点雨,该给他的花草们浇浇水了。这才朝着林子深处小木屋的方向走了过去。
才迈进屋子,便看见曾子邯歪歪斜斜的躺在距离床铺十几米开外的地板上。
面色憔悴,唇色苍白,比上次看来似乎更加糟糕了些。
之前割开他衣服的时候,白麒倒还记得,他身上有中过麻醉针的痕迹,以及不少乱七八糟的伤口。
当时还在流血的是一处深深刀伤,但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擦伤淤青,只不知是跟人打架弄出来的还是单方面被人殴打出来的。
过了两整天的时间,因为海岛上的空气潮湿,原本就没有经过上药处理的伤口,此刻血肉粘着破烂的衣服布料,显然已经有些化脓感染的迹象。
抬手摸了摸,额头果然是滚烫的,也不知持续了多久。
想来,在这两天多的时间,中了强力的麻醉剂,又是水米未进的情况,再加上伤口感染持续高烧……还能有精神挣扎着往床下跑,只能说他体能不错了。
白麒冷眼看了片刻,最后还是把他重新弄回到床上,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找到一个简易的小药箱,翻了一卷纱布和药棉出来,又找到了一包不知道是过期了还是没过期的消炎粉,撕开包装,直接倒在了曾子邯化脓感染的伤口处,然后敷上药棉,缠上纱布,算是很开恩的帮他处理了伤口。
想了想,又起身用冷水拧了个毛巾,放在他额头上降温祛热。
然后……其实已经没了什么别的事情可做,但他又偏偏没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很有兴致的抽了本园艺书来翻。
连自己都很讶异自己今天的好心情,不知从何而来。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