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十分不公平。

我是个刽子手,他是个发战争财赚血汗钱的奸商,我们是半斤八两!

可现在呢?

他因为在生日宴会上亲了个犹太女孩被关进监狱,我去求情。

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被抓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一直在脑海里闪烁,仿佛是个信号一样。

后来也确实证实了这件事是我做过的所有事当中仅有的正确的事情之一。

我真该去求情,即使到最后是我上司用官衔威逼利诱摆平了的。

又一次宴会结束,我坐在阳台上享受意识不受控制的感觉。

“Amon,你该去地下室了!你不想摸摸她的皮肤吗?”

“不!Amon,你不能去!她是亚裔,难道你忘了吗!?”

“先生。”

突然一个放轻了的声音插进来。

我睁开眼,看见她黑发挽在脑后,有几缕垂了下来,被凌晨的微风吹得微微扫过胸前……

“先生。”她又叫了声。

我从她的胸口移开眼睛看着她,“恩?”

丰满的嘴唇一张一合,露出雪白的牙齿,我甚至能看见齿间的舌尖灵巧的在我眼前晃。

我当然知道这嘴唇有多么美味……

心火渐起,我自动压掉心底的声音,起身扛着她向我的卧室走去。

她的床太小了。

就这么一次又一次,仿佛上了瘾。每天我都会在想要做爱的时候抱她去我的卧室,把她摔在床上,看着随着我摔进床的动作她的裙边向上翻折,和她的头发瞬间泼洒在雪白床单上的那一刻。

她很有“自知之明”。

每次都会在天亮前就离开。

这个事实让我既爱又恨!

我不想就这么让她离开,但是不可以。

我无法面对她。

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了她!

可她离开后的床让我更加难熬了。

另一种孤独混合着其他的空旷将我大口大口吞食着。

她在身边这种吞食才能停下来。

于是我制止了她想要回到地下室的行为,锁紧了她的手脚。

但是内心越来越大的诸如“Amon,她是亚裔,你是纳粹”的声音让我头疼。

我不得不起来,坐在阳台上吹风、抽烟,好让我的脑袋清醒一点。

然后就那么看着阳光,一点一点,将整个房间盛满。

被子隆起一个弧度,床单上和枕头上铺满了她的黑发。

那是我的女人。

也是我永远无法得到的女人。

我们永远无法在一起。

一切都快结束了。纳粹在俄罗斯屡战屡败。

战前我们是敌人,战后我们仍然是敌人。

可是天啊,Gina,我是那么爱你!

时候不早了。

D部门下了令,需要毁灭我们的行迹,所以这两天要把之前掩埋的大约一万多具犹太人的尸体挖出来毁尸灭迹。

我熄了烟,走到床前,蹲下身,仔细盯着她的脸,轻轻抬起她的头,将被压在身下的头发拿出来整理好。不然会睡不舒服。

睡饱一点。

我在她额角轻轻印了一个吻,出去做事了。

让这些劳动营里还剩下的的犹太人把同胞的尸体挖出来放到传送带上,本来挖的用来焚烧尸体的巨大的坑已经被填满,甚至堆得老高,传送带不得不一次又一次被支得更高。腐尸和焚烧人体组织的味道难闻得要命。

我的同事Hujar(胡加)疯了。他正狂笑着往成堆的正在燃烧的尸体上开枪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