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向她吐露春水,黏腻又潮湿,滴滴答答地汇入那沉静的海面,卷起万丈风波的浪潮。比起梅雨天里连绵不断的阴湿感,她想她的水儿是温暖的、诚挚的、奉献的,以至于融化了海面寒冽的冰川,在其中瞥见了挚爱。
是迷恋吧,不然她为什么和她有了那么多次以后?
她早就在初恋以后认定自己的人生是一滩死水,却猛然在无意地对视中感受到了纯粹,在漩涡中感受到了存在。
囿于现实,她往返于冰火两重天的分裂,常常把冰中的苦与痛带入炙火,却意外地获得了疗愈;又傻傻地把火中的欢愉带入冰冷,刚燃起的希望屡屡碰壁。多次以后,界限变得模糊,甚至消失,而混沌接踵而至。
世俗的定义与最初的游戏规则已经不能让她安心,她变得迷茫又害怕。可是才刚刚告诫自己不配,为什么转头又忘记了?她压抑着自己,催眠自己一切都是妄想。不配得感统治她,内心的情感又拉扯她。
然而她忘不了昨日事后的对视,她在里面看到了独属于恋人的占有欲。
那个眼神炽热又赤诚,带着贪婪攫取着她身上的每一寸,又带着珍视的温柔与忠诚。
对视一瞬就让她败下阵,狼狈地低下头,遮住耳垂的红晕。砰砰作响的心跳快要跳跃出胸腔,她无法再用纯粹的炮友关系解释这发生的一切她的眼神与她的心跳。
一切的思绪最终归集在一个问题上:
她喜欢她吗?
林妘惊得睁眼,如溺水者重获新生,后怕地大口喘气。
是梦,是梦。
但她牢记着梦境终结时的那个问题她喜欢余轶吗?
她难道喜欢上了她的炮友了吗?
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
即将临近开学,但林妘却丝毫感受不到新的学期该有的朝气与兴奋。一方面,她一直在思考和余轶的关系该怎么处理;另一方面,父亲给她打电话说他的商业合作伙伴的儿子近期要回国玩,让她带着他出去好好逛府都。
前者她没有思考出结果,烦躁得很。
后者父亲以生活费和学费威胁,她没法拒绝。又回到了受制于人的境地,她有了一间出租屋作为独立生存空间,但日子滋润到让她忘记,这出租屋的钱,她现在还没有匹配相应的经济实力。尽管,她有存款,可如果现在撕破脸皮,未来还有将近四年的支出需要负担。
今天就是和父亲那个商业合作伙伴的儿子约定好的日子。林妘开始只觉得一个成年男人怎么这么幼稚,不能一个人出门逛吗?后来看到了碰面的地点及之后的行程,突然明白了什么。
见面的地点是一家餐厅,之后的行程是一起去游乐园。
合着她的“好父亲”把她当商业合作谈判中的筹码呢,用她作为性资源讨别人欢心?他明明知道,她喜欢的是女人。怪不得一直在电话里警告她安分点。虽然她料想到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来得这么早,她以为至少要等到四年以后的大学毕业。
林妘翘着二郎腿看着餐桌对面的男人,眼神逐渐变冷。
“林小姐怎么了吗?这家餐厅不合你的胃口?”男人只以为风度翩翩地询问,但林妘只感受到油腻的做作。寒假的好心情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安排搅烂,也提醒着她要早做准备。
但做戏做全套,她只是假笑地回道:“没有,我今天胃口不好,吃一点就饱了。”
男人露出善解人意的微笑,随后又开始了长篇大论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炫耀,像一只求偶的花孔雀。以为只要不经意间表现自己的条件有多么好,所有女人都会扑上来。
傻屌,林妘在心里暗骂。她揉了揉太阳穴,被这男人的聒噪声吵得头疼。
男人总是操持着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