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下,又讲了句俏皮话:“下次来看你,就能面对面的见面了。”

Sare急道:“Jenson!”

“好的好的,我知道,不能说丧气话。”江别眨了眨眼道:“你真是比我还迷信,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再说也不一定能见着面,我妈说不定早投胎了。”

Sare被他逗得又好气又好笑。

最后都化作一丝悲伤。

他站起身,正好赶上太平山顶的日落。

冬夜的晚风吹拂在他的脸上,南方的小岛连风都是温柔的,与北方的肃杀不一样。

“我离开之后,把我埋在一个也可以看到日落的地方吧。”

四野只剩下风,传来江别的声音:

“Sare,如果我死了,你可以伤心一小会儿,但是不要哭,也不要伤心的太久。你知道的,这个世界所有的离别都是为了重逢。”

Sare捂着嘴,眼泪唰的一下掉下来,她上前两步,从背后抱住他:“不会的,Jenson,你会好的。”

江别垂下眼睫:“也不要告诉他好吗,因为我不想他哭。”

他顿了顿,叹息道:“如果我没有撑到过年,你一定要记得祝他新年快乐,我答应要给他发消息的。”

回到英国之后,江别的病情开始恶化。

Alex说他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所以精神上已经放弃自己,身体的恶化才会变得这么快。

Sare不懂什么叫做放弃自己。

但她知道,江别这次回国,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的后事。

他名下的财产四分之一留给Sare,四分之一留给江父。

剩下的钱都匿名捐赠给了国内的慈善机构。

小姨在江别读大学的时候也去世了。

他走到现在,称得上已经是孑然一身。

唯一后悔的,就是高三时没能跟盛明稚好好道别。

那时候,江别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一直不愿意告诉盛明稚真相。

他只知道他身体忽然间变得有些不好。

填写志愿的那个晚上,江别已经收拾好了出国的行李。

别墅空荡荡的,行李箱在客厅中,十分刺目。

上一秒,盛明稚还在打他的电话,兴致冲冲的问他准备填写云京大学的什么专业。

江别站在落地窗前,语气轻松:“你填了什么专业?”

“金融。”

江别道:“那我跟你填一样。”

“别勉强自己。掂量一下你有几斤几两,那破成绩你考得上吗?”

“不是有你给我补课吗。”

“我是给你补课,不是对你进行大脑改造。”盛明稚俨然对他的成绩很不自信,劝他:“你填个什么冷门点的专业吧,好进一点。等进来了之后考研换专业,反正研究生肯定也在京大读的……”

电话那头,盛明稚难得话多。

他很想欺骗自己,盛明稚把自己都规划到了他的未来中,自己是不是,也不是完全没机会。

但很可惜,他这套说辞绝对跟沈苓讲过一模一样的。

他?t解盛明稚,典型的外冷内热,陌生人会觉得他脾气又差又难搞,可当他的朋友时,他又极其护短。

说到补课,江别又想起一件好笑的事情。

高二分班那年,江别和沈苓的成绩已经拉垮到基本没可能跟盛明稚一个班了。

盛明稚怒其不争,决定亲自给他俩补课,从一开始给两人补课,到最后只给江别补课。

――沈苓受不了这个学习氛围,补课到一半就找了个藉口跑路了。

每做错一道题,江别就把错题抄在便签上,叠成纸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