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大人,你总算来了。”江雪深锤了锤发麻的小腿,欣喜道。

慕朝凉凉地瞥了她一眼:“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知道?”

对哦,她没多少灵力,能这么快到,都是奇迹了。

最近用习惯了灵力充沛的身子,一时还没调整过思维。

“所以,为什么来这里?”慕朝问。

南方的小村落,虽然只是村落,却建设得如诗如画,当地人自称这里是“小金陵”。

江雪深盯着村口石碑边的桥梁,眼睛亮晶晶的:“今日是我弟弟的生辰。”

弟弟。

当然不是亲弟弟。

她小时候被寄养在和孝村,父亲没有来接她时,她喝的是和孝井的水,吃的是山头的蕨菜,日子虽然清贫,阿婆却待她十分好。

弟弟是阿婆的亲孙子,叫云沉。

曾经被山匪从马上摔了下来,虽然伤势治愈了,却害了病根,从此以后体弱多病,尤其怕天寒天热。

江雪深就常常会在他犯病的时候守着他,夏天摇着蒲扇,冬天掖着被角。

云沉从小就粘她,她离开和孝村回江家时,那孩子连梦中都在哭。

害怕他一个人太过孤单,后来她上了雁归山,学了第一个术法就是通讯。

只可惜修为限制,没法像慕朝这样用通讯傀儡随时联系,只能写信,用着属于两人才能联系的符咒,将信稳稳地送到对方手里。

江雪深就是在夜半的时候收到了云沉的来信,他的字是她教的,纵使她为他捎去过多少名师的字帖,他却固执地只肯临摹她的。

而信纸上,一笔一划,皆是与她高度相似的笔迹:“姐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看到时,江雪深心里说不出的酸楚。

她差点就忘了他们沉沉的生辰。

因此,一大早,天还未亮,她便发了数条信息,约慕朝在和孝村相见。

互换之后,江雪深就坦白过自己的家事,慕朝回想了一下,就大概明白了,脸色说不上好,闷声不吭地跟着江雪深往村里走。

他发现,这只笨兔子现在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居然敢为了这种小事差遣他。

和孝村十几年前常常遭受山匪的掠夺,那些年像噩梦似的,那群土匪如蝗虫过境,所到之处,不止抢夺搜刮财物,更是凶残淫邪无比,见着年轻姑娘就抢,见着不顺眼的人便杀,连小孩都不放过。

后来有个道长经过此处,便利用地理优势,改变了山口。

想进村落,都要踏过长长的桥梁,来到河堤边,进村的路就在河堤下方,需要乘坐乌篷船方能驶入。

以往乌篷船都被藏匿在河堤一下,进村出村需要村长批准。后来世间太平了不少,也就没这么严格了。

二人沿着桥梁一路往下,来到了河堤旁。

跳上了乌篷船。

然后……

江雪深轻轻拍着慕朝的背,有些抱歉。

她是真的不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魔尊大人他晕船啊。

慕朝上船没多久,边跑到船头,一手按在船沿,一手攥着江雪深的衣袂,吐得昏天黑地。

“这孩子,以前没这毛病啊。”撑船的大叔叫齐胜,也是看着江雪深长大的,这孩子从小就喜欢坐在船头,然后钻进水里摘莲蓬,怎么做了仙门的大小姐后,忽然多了晕船的毛病。

慕朝吐完了,半靠在乌篷边,青着脸看江雪深。

齐胜笑道:“难受成这样都不忘含情脉脉地看小情郎,我们小雪是长大了啊。”

“这个就是你那仙门的未婚夫吗?”

江雪深:“……”齐胜叔,你仔细看看啊,那是含情脉脉吗,那是血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