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江雪深送予顾轻尘的。

是去年乞巧节的时候送的,不止这块帕子,还有亲手烧制的瓷器。帕子辗转来到了江文薏手中,瓷器前些日子打碎了。

江文薏勾起唇角,讥诮地看着她,想看她震惊,愤怒,难过的表情。

但却只看到对面的少女凉凉地瞥了一眼,又继续闭目假寐,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江文薏刚想继续嘲讽几句,便听他的声音慢悠悠地传来,落在呼啸的风声中,显得更为凌冽。

他说:“再打扰老子睡觉,就把你从车上扔下去。”

魔尊大人,有严重的起床气。

江文薏愣了愣,气得险些咬碎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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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归山共七座高峰,立于云海之巅。赤金的薄云将山岩烫成绯色,延落在九层银河中如烫金的绸缎飞泻而下。

论剑峰是其中最高最宽阔的一座,也是连接其余六峰的阶梁,山腰彩云环绕,每层密林都有奇珍异宝,珍禽异兽,至顶峰后更有整个修真界最大的宝械库与论剑台。

论剑大会在即,所有门派新秀都需齐聚参加。

考核成绩不止是排序的问题,更代表着自己宗门与师门的颜面。

月休还未结束,便有一批弟子抱着临时抱佛脚的心态提早回来修行。

但现下,本该庄严肃裹的论剑台上却一片嘈杂热闹。

有几个刚回来的弟子路过,忍不住拍了拍旁边的剑宗弟子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剑宗弟子朝论剑台的方向扬起下巴:“还能什么事,那废柴招惹到萧师兄了。”

那人一愣:“哪个废柴?”

“你说呢。”

那人随即恍然。

众所周知,雁归山有两大废柴。

第一废是江雪深,用着最好的资源做最废的柴。不过因着她毕竟是仙门江家的嫡长女,众人不喜欢她也就是明嘲暗讽一下,至多就是玩点小把戏欺辱一下,断然不敢当众凌/辱。

那就只剩下一个了。

剑宗的王知勇。

王知勇与其他弟子不同,背后没有宗门背景。

他小时候是黄龙村放牛的,长到七八岁都不识几个大字,原本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结果十岁的时候父母被土匪残害,眼看日子就要过不下去了,年迈的奶奶便卖了家当给他凑了路费来仙门拜师寻条生路。

他只有微不可见的灵根,并没有修真的天赋,剑宗长老看他可怜还是收为了外室弟子。

天资受限,又没有背景,他就这么成了比江雪深更废的废柴。

如今这废柴,月休都没回家,在这里对着木桩练了十来天,刚刚一个没憋住,一口劳累的浊血喷到了前来训练的萧图南的鞋尖上。

萧图南穿着一身素色校服,却仿若穿出一股子纨绔的味道,他梳着简单的高马尾,金色的发带散落在脸侧,将那张俊秀的面庞衬得更骄横了些。

萧图南一脚高抬,结实地踩在王知勇背上,另一只脚落在他面前,看着鞋尖那抹扎眼的红,脸色十分阴郁:“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王知勇抹了一把嘴角的残血,想爬起来,但被死死踩着背,只能跪缩在地上,用袖口去擦鞋尖,边擦边憨笑:“萧师兄不好意思,你别……别生气,我帮你洗干净……”

他话音刚落就被一脚踢在脸上,硬生生飞了出去,撞在石阶上,又滚了下来,蓦地吐出一大口血。鼻子也因为撞击,鲜血直流,看上去有些可悲的滑稽。

围观的弟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王知勇脑袋撞得嗡嗡耳鸣,好半天才甩着头晃晃悠悠地爬起来:“对不起萧师兄,是我不好……”

话含了一半,又被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