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的人,可能脑回路真的与他们不同!都什么时候了,他同僚都躺在床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王顺居然还能满脑子都是话本子。

“你没有心的吗?”江雪深不可思议道。

王顺愣了愣,反应过来她在指代什么,有些莫名其妙道:“没有经过魔尊大人同意,大护法死不了的。”

这种事情她当然知道,大护法身上被慕朝下了永世为奴的咒禁,只要不解禁,永远不可能死去,哪怕华为一抔白骨,也是一架有思维有意识的白骨。

但就因为如此,才痛苦啊。

江雪深刚要这么说,才猛然意识到,她此时就是慕朝,那能不能让大护法解脱不就是她一个口令的事,要再说痛苦不痛苦的,就过于白莲了,憋了半天,只能道:“算了,你继续吧”

于是,王顺又卖力地给大护法擦起了身体。

.

慕朝回到江家时,正好看到江尧在院子里擦剑,那剑都不晓得多少年没用了,都快生锈。

慕朝瞥了一眼,抬脚便离去。

江尧张了张嘴想喊他,却到底憋不出话,只能送他的背影离开。

雨已经停了,只有空气间湿漉漉的气息昭示着方才下了一场淋漓的大雨。

慕朝躺在床上,听着瓦檐往下落水的声音。

“慕朝,你是不是很寂寞。”

耳边又一次传来江雪深的话。

寂寞?

他好像一直没有在过去的几百年里听到有人这么评价他。他的人生中只有强弱胜负,没有寂寞热闹。

但却在江雪深提出这个问题的瞬间,他还是觉得分外刺耳。

他寂寞吗?什么叫寂寞?没人陪伴就叫寂寞吗?

那他并没有这种情绪。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

瓦檐上积了不少雨水,夜风一吹,便淅淅沥沥地往下落。

慕朝看着漆黑的房梁,忽然记起了那个“血淋淋”的一天。

他也忘了自己是怎么把那一堆碎肉捡回去拼凑成一具完整的身体的,却始终记得,他问:“我这样让你醒来,你是不是不愿意,你想活着吗?”

那个时候,他分明回答了想。

骗子。

.

大护法的身体越来越差,中途清醒过几次,却已经没办法辩识什么人。

他瞳孔已经渐渐涣散,一切都在恢复成他死亡时的模样。

这是如此的痛苦,但他却仍旧无法晕死过去,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一天能够抛弃现实所有的烦恼进入梦乡。

他张了张嘴,痛苦地低吟,那声音像是朽木被一刀刀锯开一般刺耳。

连王顺都看得触目惊心。

他原本以为大护法只是一次普通的尸毒发作,万万没想到居然会严重成这样,一时间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思。

今日晴空万里,却落起了雨。

王顺盯着雨幕看了一会儿,忽然顿了一下,忙屈身抱拳:“魔尊大人,江姑娘来了。”

江雪深正替大护法擦拭着唇边的尸水,闻言愣了愣,偏头看去。

慕朝携着一身微凉的太阳雨,走到了床边。

上次可以称得上是不欢而散,江雪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就点了点头,没讲话。

倒是大护法忽然有了丝力气,费力地睁开眼,涣散的视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慕朝的脸上。

“魔尊大人……”他张了张嘴,费力地喊道。

屋里的人都不由愣了一下,但又都很快反应过来,大护法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什么,思绪也有些混乱,怕是认错了人。

王顺闻言终于难过地快呛出泪来:“大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