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魂术需要媒介与被移魂方愿意接受术法才有可能成功。
媒介是骰子,对他们能有什么特殊之处?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有什么特殊之处,但光有媒介也不足以让他们互换。
被移魂方愿意接受?荒谬。
慕朝轻嗤了一声,但却下意识地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场大雪。
愿意接受么……
“慕朝?”
“慕朝?”
“慕朝!”
慕朝回过神来,抬眸看她。
“你想到了什么吗?”江雪深问道。
慕朝顿了顿,声音冷冰冰的:“没有。”
没有就没有,装作高冷沉思状做什么?江雪深撇了撇嘴,过了一会儿,又有些好奇道:“不过那柳家还真的挺厉害的,居然连你也不知道怎么解术法。”
“可惜了,怎么会突然堕魔了呢?”她有些惋惜,随即又反应过来,对上慕朝似笑非笑的表情,“堕魔倒……”
她想说倒也没什么不好,不过终究没办法昧着良心说出口。
即便是现在,她知道在赤海的也不全是穷凶极恶之徒,但是到底也曾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的时候杀过人。
无论如何,堕魔这件事,都称不上什么正途。
慕朝倒也没和她纠结,只顺着她的话道:“我曾听说是柳家千金及笄之日,被顾家宗主在柳家的花圃里发现了邪果。”
“邪果?”江雪深愣了一下。
“据说是和扶桑花同音的拂桑果。”慕朝道,“长在峭壁之缝,只现春季,季过则灭,连枯根都不存。”
江雪深很快道:“但我听说那场宴会是在冬日。”
那场宴会在冬天,可顾家的宗主却能在柳家发现拂桑果。
这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柳家已经掌握了某种能让拂桑果结于冬日的方法,另外一种可能就是那位顾家宗主骗人。
但这……
慕朝笑了笑:“又与我何干?”
柳家生也好亡也罢,这移魂术哪怕是他们下的,只要耗费些时日,倒也没有什么难的。
况且……
他看向依旧陷入沉思的江雪深,不禁弯了弯唇角。
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
慕朝没有停留太久,待雨小了,他便执着灯笼和伞,消失在雨幕之中。
很久没有用这具身体,一时有些难以适应。一路走来,视角伏得很低,两道的杨柳树都弯得触不可及。
终于踩过汲汲雨地,穿过乌巷,大老远的便看见那方富丽堂皇的玉楼金阁。
大门上两盏火红的灯笼在夜雨中快要燃烧起来。
慕朝走近了几步,才看到“江府”的牌匾下,有人正孤零零地候在那里。
那身形高大,并不算单薄,但偏偏在夜里,在那团红灯笼下,显得如此凄凉。
“你回来了。”
慕朝踩过青石板,立在台阶之下,终于看清这张如枯木般没有灵魂的脸。
是江尧。
老实说,江尧长得很英俊,岁月几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什么。
但此时,他确实周身散发着死气沉沉的味道,比义庄那群干尸好不到哪里去。
见他靠近,江尧张了张嘴,轻轻同他讲话。
这是他与江尧的第三次照面。
第一次,他要他将女儿还给他。
第二次,他问他要将他的女儿带到哪里去。
第三次,他说得却是“你回来了”。
可见人生真是世事无常。
慕朝“嗯”了一声,便错过他往院子里走。
江尧倒也没拦住他。他一路绕过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