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驿馆。侍娘扶着裴花朝直入内室,省略转毡2等惯常礼数。
为是婚礼无非幌子,礼数不全反倒省事,合了裴花朝心意。
她教侍娘扶到床沿坐下,那侍娘恭声道:“新妇子稍待,新郎便来。”
“嗯。”裴花朝松了口气,想着总算混进驿馆,自己暂且无忧了。
不多时,一阵靴声踱进房内。待来人走到近处,裴花朝抬手掀起盖头,笑脸相迎:“白津丞,多谢你相助……”
她昂起螓首,眼底收入一道身影。
那人一身窄身锦绣胡服,体魄雄伟,古铜肤色,相貌颇为俊朗,一双利眼精光强悍,威严中透着几分不羁匪气。
裴花朝如遭当头一棒,难得脑中空白了。
来人竟是东阳擎海。
―九一:你想去哪儿?你能去哪儿?
东阳擎海本就魁梧,裴花朝坐在床沿矮他一截,如此望出去,视野排山倒海都是他。
猝不及防照面,近身见着思念许久的人,裴花朝眼圈儿一红,心神激荡,辨不出酸甜苦辣。转念回神,那汉子以及与之相遇的后果是自己要过清净日子而不能不回避的,她蓦地如两军阵前相逢,寒毛直竖,臂上起粟。
她由床沿跳了起来,要从他身旁溜逃。
东阳擎海猿臂一捞,轻而易举将她揽至怀中,从她身后抱牢。
两人胸背相触刹那,裴花朝身上如过细电,不由自主颤栗。
“啊……”她樱口吐声,最初是逃脱失败、教人活捉的紧张抗拒,而后一软,软得暧昧。
在两身相依那电光火石的瞬间,她敏锐感受东阳擎海手臂强而有力,将自己圈紧在他宽厚胸膛、精实身躯,而后他贴上自己面颊,呼吸温热喷拂肌肤。
她血脉贲张,一下不能思想,心脏突突直跳,手脚酸软使不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