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报知东阳擎海使用一等前所未见的天兵神器,投入城中便似烟火炸开燃烧,威力却大于烟火。它炸开时声似雷霆,燃烧猛烈,火星乱迸,不独伤及军士,亦教城墙及墙内失火。庆州一时人心惶惶,士气不稳,东阳擎海趁势大举攻城,庆州抵抗吃力。

再几日,东阳擎海那方一批细作扮作兵士,以天兵神器攻破城门处防卫,打开城门。

卢隆节度使百思不解,城内既有细作,怎地在东阳擎海攻城之后等上一阵子才发难?若说细作在开战后才潜进城里,城门在开战前早已关闭,他们如何混入?

却不知东阳擎海使人观察庆州城北方地势,拣择山中出身、体轻善攀爬的军健。到得攻打庆州,这批健卒将衣发染作与岩壁同色的灰黄,由城北峭壁攀负而上。入夜后,众人躲在岩洞或树上过夜,翌日继续攀岩而上,终于混入城里。

彼时战况激烈,庆州军民一来忙于防守及灭火;二来依恃天险,对城北疏忽大意,给了细作可乘之机。

接下来连续几道军情急报,让卢隆节度使垮了脸。

庆州城一破,东阳擎海带领大军推进,挟着神器之助,火速占下卢隆道一片地盘。卢隆道在镇东道到手的几州,尚不如失在东阳擎海手里的地面富庶丰饶,更不如庆州城重要。

另一头,镇东道节度使身死,其他将领不成大气候,群龙无首。道上军民听说卢隆军队烧杀劫掠狠毒已自惊惧,相形之下,一般是举兵来犯,实力与卢隆节度使相当的东阳擎海从不滥杀,就教人顺眼多了。因此上,当羲国军队开进镇东道,有几座城池不战自降。

卢隆节度使对着案上军情文书发呆许久,终于长叹一声:“可惜,本是乘龙快婿……”

――八三:花儿还在

羲国军营中,东阳擎海由浴桶起身,拭身更衣,往床上一躺。

裴花朝失踪后,他沉潜许久,骤然召开集议,宣布决定兵分两路,主攻卢隆道,次打镇东道。

某些将领望向东阳老夫人探询主意,有人直言:“大王,咱们与卢隆道打起来是硬碰硬,两强相争,万一两败俱伤,反倒便宜其他势力趁机作乱。咱们何不拣软柿子先捏,全力打镇东道,灭去这家对头,未来再与卢隆道一战。”

东阳擎海道:“镇东道自然要打,卢隆道更该打。镇东道经过卢隆道这一仗不管是死是活,反正七痨八伤,咱们要打随时能打,轻易打得他祖宗捏了卵蛋从祖坟蹦出来。”

他又道:“卢隆道不同,和它早打晚打都要硬碰硬,不如趁卢隆节度使急于吞下镇东道,假装争抢,骗他调走兵马,咱们直攻庆州城。庆州是卢隆道门户、交通运输要道,拿下它,卢隆道这条路子便好走了,比抢镇东道几块普通土地,好处更多。”

依然有军臣踌躇,“庆州城本身兵力不弱,且有天险,这场硬仗一时半会儿打不完。卢隆道那头知晓咱们出兵庆州城,立马派兵回防,一个月可以赶到,对咱们更加不利。”

“那咱们一个月内打下庆州。”东阳擎海笑道。

他带众人观看火药武器演练,并说明早已训练军健攀岩,假使顺利破入庆州城城北,里应外合,破城之日又可提早一阵子。

众将领晓得东阳擎海大半年筹谋,其中对他先前低迷而心生不安者,此刻心悦诚服。

“大王英明,”一个将领竖起大姆指,“外头以为大王伤心,谁知是行假痴不颠之计,扮猪吃老虎。”

东阳擎海不置可否。

他失去裴花朝,伤心是真伤心,生生剜却心头肉不过如此。然而从最初的哀恸回神以后,该干的正事总得干,就像裴花朝,再难过他另娶旁人,一样能把日子妥当体面过下去。

彼时他冷静下来,寻思退婚之举大大开罪卢隆节度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