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得知这是端砚?――莫非跟河东干和葡萄一样,皇帝老儿也赐给你家过?”

裴花朝柔声应是。

其实无须御赐,裴家累代搜罗文房名品,她从小浸淫其间,是以一见一触东阳擎海那砚台,以其石质、纹理与色泽便知它来历。

东阳擎海端详裴花朝,她低眸研墨,神态沉静,长睫轻掩水眸,线条秀美的侧脸在日光映照下,光润如玉,浑身大雅。

他心头生出几丝软涩,这人跟着他短短时日,便懂得他心怀大志,可谓知己,他却不知道她吃了苦却不敢言。

他倾身,吻在她粉腮。

“寨主?”裴花朝疑问时,又挨了一记轻啄。

东阳擎海醇厚的嗓音微哑,“我们磨墨。”

“……我正在磨。”

“不是这等磨墨,”他摩挲她颈间,“用我墨锭,磨你砚台。”

裴花朝便不明白他墨锭与砚台的比喻,由他从自己颈间渐次下滑的手势,亦猜中他意欲何为。

唉,白昼宣淫,怎么好呢?

可是这汉子自行其是惯了,必定不听她的。

她搁下墨锭,按住东阳擎海的手,“寨主,先放下窗户……”拦不住,好歹掩人耳目吧。

“不必,我就爱你光身子,”东阳擎海坏笑,“像只小白羊。”

裴花朝再度按牢他的手,“万一院里有人经过,要瞧见的……”

东阳擎海刹那眸光狠利,“你的身子只有我能瞧。”

裴花朝松口气,这下可以关窗了。

说时迟,那时快,东阳擎海朝院内大喊:“所有人等,撤出院子。”转头问裴花朝:“行了吧?――怎地脸这般红?”

裴花朝何止脸红,而且晕眩欲哭无泪。

“这下满院子人岂不猜到我们要……”

东阳擎海笑道:“咱们一个被窝里睡多久了,在被底下合伙干哪些坏事,他们早猜到了。”四七:我改就是了

裴花朝无辞可答,亦无暇可答,东阳擎海凑近脸,吻上她双唇。

她抿了抿嘴,闭上眼睛。

迎春合欢膏尚不到药力发作时候,她只得照土方来――自行松弛肌骨,好少受些罪。

因为心神都放在放软身子,过了一阵子她才品出不对劲。

本来按东阳擎海的作风,亲嘴揉捏几下便要长躯直入,今儿不知怎地,这会子他还在她唇上下功夫。

他抚在她发鬓肌肤,唇瓣贴着唇瓣磨蹭含吮,那力道简直温柔。

裴花朝睁开双眸,看清眼前那张深刻俊朗面庞确实是东阳擎海,并不曾中途换人亲热。

“别再用合欢膏,”东阳擎海捧住她面庞道:“是药三分毒。”

但是我疼……裴花朝低下眉睫应声,盘算能否在顶头上司眼皮子底下阳奉阴违。

却听东阳擎海低声道:“我改就是了。”他进房后便想言明此事,临了难以开口,索性干了再说。

裴花朝闻言抬眸,思量他话底何意,只见东阳擎海眼望他方,搔了搔后脑勺,一霎时,纵横江湖的山大王彷佛青涩少年。

裴花朝脑中灵光一现,猜到东阳擎海底意,怔怔凝注而去:这汉子果真耐烦迁就她?

东阳擎海教她瞧得发窘,便虎起脸又亲上来,表情凶归凶,动作却小心。

这人认真的……裴花朝受他亲吻摩弄一阵,渐渐确信,胸口莫名发暖。

再无须刻意而为,她从身子到心神不觉皆松懈,依在东阳擎海臂弯。两身纠缠时,她首次体会到自在,便有了心思留神他如何碰触自己。

他的嘴唇轻轻熨上她肌肤又脱离,发出轻微嘬响;他粗糙的指腹掌心像带了砂砾,刮擦过她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