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要挨揍了?裴花朝胡思未了,人已教东阳擎海抱起,像摆布偶那般不费吹灰之力地给塞回床榻。

“歇着。”东阳擎海拉过被子替她盖上,接着放下纱帐。

床帐垂落摇曳,东阳擎海隔着月白轻纱审视他的新宠,她正往床上躺下,面无血色,容光憔悴惨淡了三分。纵使她气色好时,亦不是自己见过最美貌女子,但是……

他走到床尾,解开另外半边自己始终不认为必须放下的床幔。

戴妪引了军师进房,军师施礼问道:“寨主。”口气俐落,声音却柔媚,不似男子。

裴花朝大奇,隔了床帐影影望去,床畔来者发髻衣饰俱作男装打扮,脸庞轮廓却是女子。

林化见过裴花朝,便问及昏厥当时光景,裴花朝唰地面生红潮。

东阳擎海便开口:“我们……”

“寨主。”事涉情欲之私,裴花朝相唤,盼他避重就轻,遮掩一二。

东阳擎海正色道:“旁的事依你,这事不行,身子要紧。”他向林化道:“我们在浴池干那档事,她昏了过去。”

裴花朝气血上涌,眼前又是一暗,扭身面向内壁。

东阳擎海道:“大家都是女人,羞什么?况且先生只管治人,不理别的。”

林化泰然问诊,诊毕脉息,道是裴花朝久浸热水,头脑胸口血气不通,因此昏厥恶心,好生休养,吃几剂药便无事。

诊毕,东阳擎海让戴妪看顾裴花朝,随林化进书房。

他尚未在几案前坐下,便问道:“我那位昏倒,与她刚破身这事有无干连?”

“……这念头哪儿来的?”

“我寻思兴许这时她还不耐房事,究竟是不是还得问你,我一不通医理,二没碰过处子。”

“不相干,按裴娘子说的,她一餐未进食,空腹浸泡热水又行房,原就容易出事。”林化提笔蘸墨书写药方,又道:“对了,你吩咐搜罗棋谱,目下已得十一卷,今日送来了。其中一卷是孤本,可贵了。”

东阳擎海道:“没有梧桐树,招不来凤凰,那人沉迷棋道,见礼必定欢喜。”

“别太笃定,他可是被咱们从京城绑来。”

“总有一天他会感谢咱们,京城离大乱不远。――你让人誊了棋谱送到我房里。”

“正在誊。”

“要两份。”

林化笑问:“一份给裴娘子?”

东阳擎海见问,迟了一霎答道:“一份两份都是誊,顺水推舟送呗。”

―三五:一噎再噎

翌日。

天刚亮,天光照进屋里,打在妆台铜镜里,映得裴花朝眼前明亮。

手上钿头云篦滑入长发,擘开一绺绺青丝,如同她梳理自己心境,准备等东阳擎海起身,服侍他起居。蓦地她警觉异样,略转眼,在镜里见到东阳擎海。

近乎半人高的铜镜里,清晰映现东阳擎海在床榻上拥被坐起,湛湛黑眸正打量她。

“寨主。”她回首微笑相唤,便转回头梳理发髻。

然而梳了几下,她无须看,由身后传来的压迫感便晓得,东阳擎海视线依旧扎牢自己身上。

为何老盯着我呢?她忍不住由镜里看向东阳擎海。

东阳擎海就专候她这个“忍不住”。

他预料裴花朝要像他从前的情人那般,问道:“为什么老看着人家?”这时他就说“因为你好看啊”,于是裴花朝芳心喜悦,两人昨儿的磕磕碰碰就此一笔勾消。

东阳擎海带着“这阵法我会”的心情,悠哉悠哉等着,果然他那小娘子轻启朱唇。

“寨主,可是要用妆台?”裴花朝问道:“我就快好了。”

东阳擎海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