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拥着她的那双大手震颤了几下。

裴君牧将她紧紧回拥,力气之大,仿若要将她刻入骨子里。

他重重点头:“好,我会来娶你。”

“一言为定。”沈听晚眼眶也红了。

可她没有等到裴君牧的回应。

她正要回头看去,却只感受到肩膀上重重一沉。

裴君牧倒在了她肩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沈听晚的笑意僵在脸上。

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眼里闪烁着泪光,哽声凑近在他耳边说:“说好的,我会等你下次醒来的。”

语罢。

她轻轻亲吻了他的脸颊。

随即她掀开车帘喊了一声:“留竹,将你主子带回府去吧。”

“他……醒来或许又会变了性子。”

沈听晚神色复杂看了正在昏睡的裴君牧一眼。

不等她回过神。

就见留竹应了一声后,当即唤来几人,立马带上绳索将裴君牧绑得死死的。

动作之流利让沈听晚咂舌。

“这是在做什么?”沈听晚不解。

留竹咬紧牙给裴君牧的绑了个死结,随即拍拍手,长吐出一口气:“沈姑娘莫怕,我家大人说了,他这是患上了离魂症!让我们在他昏睡过后就立马将他绑起来,请医官前来诊治,等确认他清醒时,再来松绑。”

沈听晚一愣:“你就不怕他醒来后发怒?”

“发怒那便是发病,我们绝不能让他出门!”留竹自信满满,他叉腰叹气,“本来这段时间,大人变了个人似的我们困扰至极,但如今有字令,我们也就能放心动手了。”

沈听晚思及刚刚之举,不免也有些担忧:“但字令他可以作废的。”

“不是大人的字令,这可是圣上的令!谁敢作废!”

留竹当即显出了一块金黄的手札来。

第40章

盖着圣印的手札出现在沈听晚的眼前。

她瞳仁骤然收紧,满是震惊。

原来裴君牧竟能做到如此地步了……

留竹犹疑了下,还是跟沈听晚又开口道:“其实,我家大人向圣上借病辞官了,他说这离魂症恐怕会断冤假错案,不过圣上青睐他,未能应允,这才只求了这手令。”

听到此话。

沈听晚的震惊更甚,她脑中轰然一声,不可置信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昏睡的裴君牧。

直到此刻。

她才恍然醒悟明白过来,为什么刚刚徐月微夫妇二人说要去告发他时,他神色间没有半分动摇,还让他们尽管去告。

他不是在威慑他们,而是认真的。

他是真的想让他们去告,这样就能证实他在圣上面前所说的会断错案之举,这样圣上才会信了他,才会让他辞官成功。

他……竟是在用他自己的前程来换她的安然。

没了官职,没了权力。

任凭那个裴君牧再想翻起什么花来,也无济于事。

她也有足够的能力去抗衡。

“真是傻子。”

沈听晚视线模糊了一瞬,她静静凝视着他。

马车往前走了许久。

进了城后。

沈听晚正要下车,却见身旁的人动了动,隐隐有醒来的迹象。

这次醒来的人,恐怕是旧记忆的裴君牧了。

沈听晚心口一跳,下意识往旁边退了几步。

可睁开眼。

她对上了男人的视线,他眼神清澈,愣了几下,旋即却是露出几分惊喜来。

“听晚,我还在!”

这声音神态,分明还是原来的裴君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