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幼卵最终的处理权在他,可不在那群子嗣的手里。
但这并不代表着觊觎四枚幼卵的雄性虫族会消停。
这是一个早就确定的事实,只是因为两个月的时间未到,才勉强维持着虫群子嗣们之间的风平浪静。
自阿舍尔假孕后,几个虫族高层早早封闭了消息,白发子嗣们被委派以各种工作,要么在始初之地的某个犄角旮旯、要么在其他星球上出差,总之这段时间能照顾在阿舍尔身边的只有他们。
显而易见,他们既是合作者,同时也是竞争者。
“四枚…”迦勒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低声道:“妈妈哪里都看起来小小的,孕育四枚幼卵,已经很辛苦了。”
或许是因为本身种族上的差异,以及从人类成为虫母导致身体构造上的不同,历代虫母孕育幼卵的数量几乎都是从两位数起步,但作为后天而被同化的虫母,阿舍尔腹腔内的容纳空间显然更小,也更加缺乏韧性。
从他总是需要对旦尔塔的尺寸适应一段时间,就足以说明那副窄小空间的娇嫩和脆弱。
“啧。”乌云碧色的虹膜闪烁微光,甚至是有些阴冷,他哑声附和道:“是的,妈妈看起来真的很小。”
当被母性笼罩的青年斜靠在沙发上,眉眼温和、神情放松地露出丰腴的小腹,任由虫群子嗣们好奇地靠近、用掌心触摸时,那种体型上的差距愈发提醒着虫族高层,他们的妈妈娇小到轻而易举就能被单手举起来。
“也不知道妈妈会不会觉得难受…”缪抿着唇,神情恍惚。
虫群盯着门板的眼眶略微酸涩,从他们站在这里开始到现在,足足过去了二十分钟,每分每秒的等待在此刻都变得格外煎熬,甚至房间内不曾传来任何动静,这愈发地令这群虫族高层陷入焦躁。
他们或许会幻想那几枚幼卵会不会变成属于自己的、来自妈妈的小礼物,但在这层幻想之上,更重要的是妈妈本身。
忽然,紧闭的房门发出一道“咯吱”咯吱声
“妈妈好了?”
“是妈妈要出来了?”
站在走廊的子嗣们立马围了上来,门锁被从内侧打开,最先出来的不是虫母,而是一截氤氲着潮意的猩红色触肢。
子嗣们:???
那血肉构成的触手悬空着勾了勾,似乎在对他们示意着什么,下一秒,旦尔塔沙哑的声音响起,干涩到像是石子在摩擦,“…给我浴巾。”
伽玛反应很快,来回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拿来了旦尔塔需要的东西,在将浴巾递过去的同时,他忍不住问道:“妈妈还好吗?”
所有的雄性虫族都眼巴巴地盯着那截门缝和藤蔓,正等待着答案。
“妈妈很好。”
旦尔塔的语气有一瞬间的温柔,房间内部、缠绕交错的血红色藤蔓构成的巢穴下,在祂的臂弯内侧,正睡着一个面颊晕红的青年。
被汗液浸湿的发丝沾在阿舍尔的脸侧,他的眼尾点缀着红晕,那种潮湿的痕迹像是从虫母的体内溢出,一寸一寸,像是一种轻薄的雾气感。
很漂亮。
那是一种湿漉漉的漂亮。
缠绵着母性与脆弱,正不设防地躺在旦尔塔的怀里,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对方。
祂抬手摸了摸青年汗湿的鬓角,又垂头吻了吻对方的额心,卷曲至门缝口的藤蔓在将浴巾勾进来的同时,红发虫族又一次安定着同伴们的焦躁,“放心,妈妈没事的。”
话落的瞬间,浴巾被带到了房间内,门板再一次合上,挡住了虫群们好奇的目光。
接下来又是倍感漫长的十分钟等待,当房门真正地、彻底地打开后,虫群们看到了被旦尔塔用大浴巾抱在怀里,安心沉睡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