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2 / 2)

细微到可以被忽略的侥幸彻底消失,变成了炸开在旦尔塔大脑里的警报。

祂从未吐露过的真相,妈妈怎么会知道?哪怕是在欲/望逆流、临近崩溃的混乱之时,旦尔塔也依旧记得自己说过什么、没有说过什么,祂承认了曾亲手杀死过妈妈的真相,却从未吐出有关于次数的半个字眼儿。

妈妈为什么会知道?

妈妈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妈妈他…

混乱的思维在旦尔塔的大脑内盘根错节,近乎窒息的憋闷下,祂尝着口腔里咬破皮肉的血腥气儿,颤声道:“所以,不止是梦?”

“是呀,不止是梦。”

阿舍尔漫不经心地碾了碾鞋底,镌刻在旦尔塔眉眼间的恐慌短暂地被隐忍代替,他轻声道

“那是现实,你在梦里一次又一次看到的内容,是我一次又一次经历过的现实。”

“被坚硬的钳足刺入胸膛,被锋利的尾勾穿过心脏,被滚烫的血肉吞噬殆尽…”

有些字句排布上的规律,被清浅的声音喃喃出口时,反而像是一首沾满了血腥和残忍的诗歌。

当然阿舍尔本身对于诗歌的欣赏能力并不算强,在同辈的贵族少爷小姐们以酒会传诗为流行时,他则更喜欢抱着书待在某个安静的角落里消磨时间。

但欣赏能力并不影响他那副天生适合读诗的嗓子,并不尖细,只是微冷,像是一层薄薄的,附着在花叶上的霜,逐字逐句咬词儿优雅,却戳得旦尔塔心脏上的裂纹难以愈合。

“都是你做的,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伴随着最后一句话音的落下,软底小皮鞋底部的硬度略软,也正如旦尔塔那双无神又灰败的竖瞳。

漂亮的猩红色似乎都褪去了很多,变得黯淡无光。

有些刺儿扎在心脏里,需要拔出后小心翼翼地呵护,而有些刺则只能以毒攻毒,越是深、越是疼,也才能越记得深刻。

阿舍尔心知自己做不来圣母,也不可能真的忘记自己在旦尔塔手底下死亡的经历,以死赔罪虽然有点儿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意思,但对他来说真还没什么实际用处…

报仇的爽感?这甚至比不上他当初给伊维贝利斯那一巴掌的感觉。

扬眉吐气?非但没有,还让阿舍尔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