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她大约看不惯他唇边越来越放肆的笑意,瞪了他一眼,“你先前可是差点没把我掐死。”说着解开一点毛麾,露出脖颈,显出上面寸长的红痕。
他的笑僵在了唇边。
不知为何,她说起“掐死”时,他本能地就接受了,觉出她说的应当是实情。
他想了想,终还是试着端起平日的客套笑容,道:“抱歉,情形特殊,我……”
不记得了?不是故意的?还是控制……不住?
伍子昭莫名便不知该如何选择,只觉得无论那个借口都很糟糕。
其实他惯会见人说人话,要找个体面的借口自是十分容易,可不知为何,此刻他就是说不出口,更不敢看她的脸。
“……无妨。”洛水小声道,“而且我拿到保证了。”
她说着便从从袖中取出了一枚锦囊,打开,朝他面前一递:里面不过一束暗银色的发,还有一枚同色的光亮鳞片,然无论怎么看,那样子都分明熟悉。
伍子昭惊讶,刚要伸手去接,就见她毫不客气地收回。
他的小师妹撇了撇嘴,道:“你的把柄已经是我的了必没有下次了。”
他愣了愣,随即按捺不住狂喜,也不知到底是喜那“你的、我的”,还是喜那“下次”。
只是还未等他想清楚到底是哪个,对方便像是被他瞧得着了恼似的,狠狠瞪了他一眼,径自招来纸鹤,不待他反应便头也不回地去了。
……
第075章 | 0075 做什么?
洛水这一上纸鹤,迫不及待便要回自己的住所去。
这一日下来,她挨骂受惊不说,后又是落水、又是同她那显了原型的大师兄歪缠,精神肉体皆是疲倦不堪。只恨不会那“缩地成寸”的术法,好转瞬回到那暖屋香衾的抚慰之中。
然她刚飞出她那大师兄的洞府地界、正要搂了纸鹤趴下,便听那鬼悠悠叹了一声:(“等等,飞错方向了。”)
洛水茫然向下瞧了眼:“没错啊……弟子居确是……”
(“先不回弟子居。”)
洛水愣了愣,不由提高声音:“什么?!”
(“嘘,轻些。”)
她气急,勉强压低嗓子道:“这三更半夜的,你还要做甚?”
它笑道:(“非是我要作甚。早先你问我为何非得让你取得那后山出入便宜我道是‘明日’便可知晓,如今夜半已过,正是第二日,且需得赶在日出之前你是想这般回去,睡上片刻再来,还是赶早不如赶巧……”
洛水噎住。
依着这鬼的脾气,若是此刻不应,后面还不知要吃什么大亏。可此刻她当真是累极。
思来想去,她终是咬咬牙,软声道:“非得今日不成?你也瞧见了,我当真是有些捱不住了……”
这鬼似也吃这套,闻言笑道:(“不麻烦,不麻烦只消你去你落水那处坐上一坐。”)
“当真?”
(“自然。”)
话已至此,洛水纵使再不情愿亦无他法,只得依言又飞回了后山。
然一进了后山的林子,她就有些害怕后悔:白日晴好的密林雪景,到了晚上便似鬼影幢幢,兼之有风无月,一片昏昧之中,只闻簌簌之声穿林起伏,恍若幽魅低泣。
她好不容易寻到白日垂钓处坐下,立刻将自己裹紧,只在心中叠声催那鬼,到底还要做甚。
那鬼也不直接答她疑惑,先问了她一个问题:(“你可觉此处景致有些眼熟?”)
洛水勉强飞快看了眼,道:(“不过都是林子,有甚眼熟不眼熟……”)话到一半,却是突然一个激灵:
她辟谷初成那日,便是因为这鬼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