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琅待诸人稍静,又叹了口气,道:“可虽说道理如此,分魂剑却是绝不能离开天玄。”
“为何?”席末立刻有人高声反问。
沐琅没看那人,而是转向支昙优问道:“敢问天龙使可好?”
支昙优面色不变:“师尊身体康健,闭关已有三年。”
沐琅点头:“不知天龙使可曾提起过‘明渊六脉’?”
“并未。”他答道,“不过云水剑仙曾封魔息、镇明渊其中一脉应当便是在天玄?”
沐琅点头:“正是。山海各镇三脉,天玄看守其中一支,为防妖魔作乱,具体位置只有历代祭剑、掌镜知晓。”
支昙优道:“漱玉长老莫不是想说,离了天玄这两样至宝,这明渊便岌岌可危?”
沐琅不答,然面色郑重,显是默认了。
闻言场下又是一阵骚动,不服气者有,面色惶恐不安者有,那兴致勃勃等着看戏的,自也不在少数。
支昙优念了声佛号,道:“漱玉长老所言极是,那明渊六脉极为紧要,我等亦十分清楚。只是小僧有一点不明,若是分魂不可离开天玄,为何这祭剑使还能常常下山,除魔之名?我等并非质疑祭剑使修为,分魂要紧,就怕万一如此,岂非稳妥为上?”
此言既出,满殿一静,随即哗然。
云裳仙子更是倏然起身,怒不可遏:“你这番僧欺人太甚!”
支昙优又行了个礼:“檀越息怒。我等齐聚于此,岂非便是为了仔细分辨个道理?罗主命亦持有七宝之一‘封灵针’,不若请他为我等解惑?”
言毕,他坦然望向对面荒祸使。其人本就样貌奇异,只今日一言不发,虽稳坐山派宾客第一席,却几乎难觉其息。
罗常命眼中鬼火却是晃也不晃,既不点头,也不接话,恍若端坐空室,视满座注目于无物。
而手旁的青囊道人自起了争执后,便专心饮茶,眉眼舒展,仿佛这天玄供的灵茶是什么琼浆玉液。
支昙优不意左右前后皆半分脸面也不给,如此僵持了数息,虽笑容尚在,却也面皮微跳。
场面一时难堪非常。
场下看热闹的诸人,目光转了一圈,终还是落到那座首的天玄掌门身上。
白微同青囊道人一般,从方才起便一直在品茗,待各色目光皆灼灼落于他身上,才轻轻巧巧搁下杯盏。
“分魂当然不能离开天玄,此为祖训,无可商议。若诸君还有疑议,不若回去祭祖,仔细问问缘由。”
说罢,展颜一笑,丝毫不觉这般说法有何不妥。
场下果然躁动起来,虽不敢高声喝骂天玄霸道,然在座的皆是耳目通明之辈,诸般言语哪有听不清楚的?
眼看声响越来越乱,白微忽又叹息道:“并非我敷衍诸位,此训确为我师尊所传,不明缘由,而我师尊亦是从师爷处得训不过,我方才细思,诸君所言亦有几分道理。毕竟诸君先人皆已不在,更有传承断绝者,想要问询大约真是有些困难……而我天玄并非无礼无状之徒,不然如何当得这山派之首?如此,免不得想些办法替诸君释疑。”
说罢,他起身后退两步,冲着自己那座椅拜了一拜。
原先他端坐的位置显出两道模糊的人形白影来,正是星宫来使。
虽其身形面容皆难以分辨,然落在诸人眼里,却恍若下了一道“禁言咒”,原先还乱哄哄的场面顿时噤若寒蝉。
白微曼声道:“当初星宫揭谒,言说‘幽泉已生,玄冥将返’,我等皆不明所以。可恰是三年前开始,天下清气衰微,浊气外溢 ? ‘明渊’通幽冥,藏魔息;‘渊’之一字,从水藏水,如此一来这‘幽泉’所指便十分明了,正是魔气。至于这‘玄冥’所指……”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