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凋敝得厉害,与你我一般修为的早已在上一次魔灾中死绝了。再有就只能是你们天玄了,可天玄也极少能见着由香入道的哦,对,你们师父明真人以前不就是个爱用香的?”
闻朝摇摇头:“师尊确实仙去已久,是我亲自找寻收敛的灵骨。”
罗常命道:“如此,便只剩最后一种可能了。”
“海阁。”闻朝平静地接了下去,“蜃楼、长乐、迷津海阁之下,这三支皆精擅香道。”
罗常命嘶嘶笑了起来:“你这不是很清楚么?你那师兄大约更是明白得不能再明白这般烫手山芋明晃晃地塞到我这里,我留你久些,多收些报酬,岂非也是理所应当?”
闻朝道:“本当如此。山海之盟尚在,追查盟友之事只能暗中进行,如此费神费力,我在此待多久都是应该如今不过三月有余便得了消息,其间费心劳力不必多说,是我们亏欠了定钧。”
罗常命顿住,半晌“啧”了一声:“我最烦你这点什么欠不欠的?你那师兄最是计较,哪能由得我来卖他人情?你回去就告诉他,若真觉亏欠,再送些益气丸、辟邪丹、引魂香过来。”
闻朝莞尔。
罗常命又道:“你莫要再学人说那些酸话。这趟消息来得快,也算是你们走运。”说着反手抛出一物。
闻朝接了一瞥,正是一巴掌大的青玉雕像,栩栩如生地刻着个半卧莲台的蛇首道人,然凝目之下便会化为一戴冠老道的模样,妖异非常。
他驻留定钧月余,自然清楚此为何物:“可是‘青鸾’之事有些眉目了?”
罗常命道:“我们本是如此揣测的。毕竟这障目的法子很容易便让人想到那妖物的手段。然这趟我那两个徒弟带回了些细节,倒是让我有些在意。他们说此妖物确实精擅幻术,专爱扮作戏子游荡人间,骗人精血寿命”
“戏子?”
“对。”罗常命点头,“我观那些唱戏的,最是爱重自己脸蛋身段,且多口舌伶俐之辈,若是有意行恶,单凭‘色相’便足以诱骗那些眼盲的甘心入縠,实是再无必要另造一个老道的形貌供人顶礼膜拜不过,此塑像确都现于那妖物游荡之处。”
闻朝沉吟:“是说这‘相柳’分身在给旁的妖物打掩护?”
罗常命道:“我知你疑惑。这些妖魔最是自私自利,少有开宗立派,更别说彼此合作但若说利益勾连、相互利用,却也是有的。只是如‘相柳’这般,要能同他合作的,其身份自是非同小可。”
闻朝心下凝肃,明了接下来便是定钧这段时日探得的重要消息了。
阿傍鬼面上的赤目幽幽亮起,獠牙微掀间吐出一股幽冷的气息。
“你可知‘封宁子’?”
对方缓声问他。
闻朝皱眉。
这名字不算耳熟,但亦不算全然陌生。
“六妖‘巴蛇’之一的化身、曾被师祖断翼斩首、后不知所踪的封宁子?”
罗常命摇头:“它确实为你们那云水剑仙重伤。只是我门记载中,那妖物的脑袋倒是保住了,不过还是被削去一耳翼,又被斩了半截尾巴。被分魂剑斫断的肢体并无再生的可能,所以那妖魔化形的模样当是少了一耳一肢。”
“你乃分魂剑主,自然知道为此剑所伤后生不如死若要遮掩,需得在幻术上有大修为;而若想要再生造化,便只有从那七宝之一的‘绝味鼎’下手。”
闻朝面色愈发沉凝。
罗常命点头:“是了,没有谁比你们更清楚那执掌绝味鼎的魔首被封入你们后山之时,身上并未带着宝物。若说他身旁有什么人对宝鼎的下落有所了解,封宁子必是其中之一这妖物曾常年侍奉那位魔首。”
“当年它被我门与灵戮台一路追杀,最后遁入了无妄海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