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昂了昂脑袋:“你也不用假惺惺的,说什么耽误师姐修行若非早前你一直缠着凤鸣儿,她此刻大约早已入了炼骨境。哼,若你还想同她一起,不如老老实实好好修炼,莫要惦着旁的有的没的。”
洛水本就心情不好,突然被它这阴阳怪气一通扎心,当即也顾不上旁边还有个看热闹的。
她瞧了青俊两眼,弯唇一笑:“我是知道错了呀,所以才没再继续缠着凤师姐。可有些东西呢,总以为结了个契便能赖在人身边,却不知凤师姐最是讨厌那些吵吵嚷嚷的哎,我说这些做什么?所谓的‘人贵在自知’,哪里是什么东西都能领会得到的?”
青俊被她说得愣住,待得脑中把她的话咀嚼两遍,方勃然大怒:“你骂我没有自知之明,还骂我是畜生?!”
洛水惊讶:“我可没这么说。却不知这‘畜生’从何而来?”
青俊气得浑身炸毛,龇着牙就要扑上去。
偏生洛水好像还嫌不够似的,故作害怕后退一步:“小公子怎么了?既不是畜生,如何还要咬人?”
白微笑出了声来。
他瞧着同时望过来的一人一兽,目中异彩连连:“我原还担心你二位处不好,原来竟是旧识。”
话音刚落,原本斗鸡似的两只同时转开了脸去,面上净是嫌弃。
白微十分满意:“既然二位感情甚好,那我便放心了。”
洛水实在没忍住,转头讽道:“当真是有劳师伯费心了。”
白微点头:“好说,我爱重师侄,本应如此。”
话一出口,洛水和青俊同时变色。
可白微却好似浑然不觉此话有异,只温和笑道:“眼下天色已晚,两位自去休息吧。”
见青俊仿佛欲言又止,他又道:“自不会让你时时刻刻守在此处。只是接下一段时日我或时常晚归。不在的时候,便只能指望小友了。”
青俊听得精神一振,当下满口应承,得意瞥了眼洛水。
洛水实在懒得理它,自顾自地开始收拾满塌的东西。
等她收完,白微遣分身将二只送入屋中,又独留青俊在门口多嘱咐了几句,道是四壁架上之物与屋正中的丹炉皆可取用云云,说完便自行离开了。
青俊踌躇满志地回到丹室之中,正想学着方才白微口气教训那谁谁“莫要耍些无谓的花样”,结果一口气方提到胸口,就直接被眼前景象戳了肺管子。
“你在做什么?!”它惊叫道。
但见洛水寻了屋中墙角一处空地,同个松鼠似的不断从袖子里往外掏东西,不过眨眼,就乱七八糟地铺了一地。
青俊出声讽道:“掌门让你来此好好修行,如何上来就沉溺于这些外物?”
洛水依旧不理他,褥子铺完又悬了两只香球,支好泥炉架上瓷壶,炉膛里一半塞满了火铜,另一半喂上银炭,不一会儿就映得她那角红彤彤暖烘烘的。
青俊眼尖,立刻就瞧出那软得同云朵般的衾被实在眼熟,分明便是先前散落塌上的那些。哦,那只壶他前阵子去炼霓峰也瞧见过一只差不多的,不过眼下的这只用料同掌门常用的那茶盏实在相似,当是昆仑的甘泉玉胎所炼,自有取不尽的雪水玉露,单喝上两口便可充盈灵气,可这人类显然不知此物妙处。
青俊忍不住出声提醒:“这水烹煮了就不好吃了。”
洛水这才回头瞧了它一眼,面无表情:“丹室干燥,我只想取些水汽。”
青俊噎住,心下大骂此人暴殄天物,不知好歹。
它心下不忿,盯洛水盯得愈紧,想从她动作中揪到错处,好大肆嘲讽。
可也不知怎么回事,眼见她不断张罗忙碌,逐渐将那处布置得井然有序,它居然也看得津津有味。待得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