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砚双手压在桌案之上,撩起眼眸,心口起伏,眼中浮现了一人。
陈公公缓缓:“殿下可是与老奴想到了同一人。”
萧知砚不语。临淮银装素裹,触目所及,白茫茫一片。
程梨戴着衣帽,怀中抱药,略低着头,冒雪返回。
然邻近府宅,两个身影突然挡住了她的去路。
面前一暗,程梨脚步骤顿,心口微颤,微沉,缓缓抬头,看得清楚,来人是两个女子。
她虽叫不上她们的名字,却瞧着眼熟,近来在萧知砚的府宅见过。
人,是萧知砚派来的。
目的不难断出,是要抓她回去!
程梨转身便跑,然她身娇体弱,如何能逃得出杀手的掌心,转而没几步,便被人截下。
“放开我!姜承翎!”
仅一个名字,面前两人便双手一颤,让她得了空隙跑了。
但也仅仅跑出几步,第三人迎面散药:“王妃,得罪了!”
程梨当即倒了下去,手中的药掉到了地上。
其中之一扶住了她。数个时辰前,梵音寺附近。
杀手脱身返回,前来复命。
阿骨朵与陈公公皆在屋中。
“启禀王子,他确是为那个女人挡了箭,第一箭射中了他的左肩,第八箭射中了他的右腿,人带着那个女人跳崖了。”
阿骨朵与陈公公皆眸光炯炯,心口狂跳,待得听完,俩人皆松了口气。
旋即,屋中便响起了阿骨朵粗狂的笑声,夹杂着陈公公的笑声。
俩人对视,阿骨朵竖起了拇指赞道:“陈公公好计谋!此番那萧怀玹必然命丧黄泉!便是入水未死,能熬上岸,第一箭上定然含毒,纵使他用内力阻断,也决计熬不过半日。”
那羯胡神箭手刺杀萧怀玹时使用的强弩乃特制之物,箭杆内部空心,靠近箭镞的位置设有毒囊。
因着天寒,毒药直接涂抹在箭簇之上,耽搁久了,极有可能毒性失效,是以他们改造了那强弩。
毒囊大小有限,那第八支虽已未必含毒,但第一支定然是含的。
是以,萧怀玹此番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那第三人是名男子。
女子二人与他对视,皆瞧向了不远处的府宅。
周遭静谧得落针可闻,无人发声,但忌惮溢于言表。
良久,女杀手道话:“当心。”
男杀手回口:“两个时辰,我若没回去,他便是没死。”
无人不一身冷汗。
一刻钟前,他们还断定那人已死,直到刚才发现门上的锁头不见了,及着王妃出了来......
女子二人与他对视良久方才点了头,带着程梨纵身离去。
四下雪花簌簌,男人转过身去,面前的宅子,显得异常诡谲可怖。
一个时辰后,他方才一步步朝之走去。
陈公公道:“这是她应得的,若不是她背叛殿下,给萧怀玹解毒,让萧怀玹活了下来,一切迎刃而解,没有悬念,没有阻碍,哪有今日困局?这即将到手的江山,怎能不要?”
萧知砚牙关越咬越紧,双手越攥越响,心口一阵阵抽动,一阵阵疼痛。
是,他那么爱他,他那么那么地爱他,到头来,她却那么那么地狠心。
程梨在听完赵锐所言之后,无疑更慌,更乱,更加心颤!
她不知道萧怀玹为什么能预判萧知砚的所有筹谋,又为什么那么肯定?
如若有一个不对,便会万劫不复,那又怎么办?多大的风险!
就算都对了,成功逃离又谈何容易?
程梨站在高处,盯着彭城的方向,直直地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