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荷,你愣着做什么?快进来啊!”
赵音仪一副神采玹玹的模样,萧怀玹今日主动提出要与她同坐马车,让她很是惊喜,以至于忽略了程梨的感受。
程梨看了一眼那如花笑靥,支支吾吾地开口:“娘...娘娘,奴婢怎能与太子殿下同坐?要不奴婢去坐其他马车罢?”
萧怀玹掀眸看她,湛黑的眸子染了一丝玩味。
他略带薄茧的指尖,一下又一下地轻敲着膝盖,从容不迫地开口道:“荣王提前回宫治伤,支走了不少马车,你若不坐,那便走回宫罢。”
闻言,程梨犯了难,从小苍山到皇宫,若是走路,没两天两夜可到不了。
她没了法子,恭谨地挨着赵音仪坐下,余光中,赵音仪正在给萧怀玹斟茶。
她默不作声,侧头看向车门处,门帘随着马车颠簸而晃动,偶尔有几许醉人春色透进来。
萧怀玹的视线越过书卷,落在程梨恬淡的侧脸上。
山谷的凉风带着雨后的湿意吹进马车,拂乱了她乌青的发丝,她拢了拢身上单薄的披风,将凌乱的发丝随意别在耳后。
视线下移,只见微微露出的瓷白脖颈间,一颗朱砂痣格外显眼。
名园花正好,娇红白,百态竞春妆。
萧怀玹不知为何忆起这句词,他颇有些心猿意马,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淡淡地移开视线。
“孤膝下空虚,父皇母后颇有微词,你身为太子妃,子嗣的事,理当上心。”
萧怀玹这一句话像是戳到了赵音仪心尖儿上,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
“是臣妾无能,不能为殿下分忧。殿下后宫尚未充盈,可要选秀女进宫?”
赵音仪语气中的愧疚与卑微几乎溢出来,程梨侧耳听着,心中不忍。
她只是静静地望着自己,那盈盈水眸中的复杂情绪,令程梨不解。
“本宫明白了,你别多心,全当没听过这回事,那些风言风语你也不必理会,本宫自会料理。”
闻言,程梨松了口气,她鼓起勇气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口。
“太子妃娘娘,梨荷想知道,自进宫那日起,娘娘对我百般照顾,可有这番原因?”
赵音仪一愣,瞬间明白了程梨话里的意思,无奈笑了笑。
“本宫对你一见如故,只单纯仰慕你的才华,没成想竟让你以为本宫别有所图了。”
“娘娘别生气!是...是梨荷糊涂。”程梨急忙站起身请罪,被赵音仪温柔地扶起。
“好了,本宫明白你并非有意猜忌。另外,本宫会帮你说情,殿下并非强求之人,你既不愿,他不会为难你的。”
曲终人散,赵音仪还想留她用晚膳,被程梨婉言拒绝。
回偏殿的路上,异样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来,然而程梨却无心顾及。
她的脑海里仍然回荡着赵音仪最后的话,听太子妃的口风,是那萧怀玹主动提起这件事的?
她不安且不解,为何那萧怀玹会有这般意图?他不是向来看自己不顺眼么?
不过既然太子妃都那样说了,想必此事可不了了之,以后主殿那边,她还是少去为妙。
京城含英巷,左相府。
姚鸿祯看着信中外孙的惨状,怒不可遏。
“萧怀玹小儿!欺人太甚!明日上朝老夫非弹劾他不可!”
“祖父息怒,此事我们没有确切证据,且江南行刺一事业已暴露,只怕到时,那萧怀玹会反将我们一军。”
姚文川急忙出言劝告,生怕他祖父气糊涂了去自投罗网。
闻言,姚鸿祯强压怒火,渐渐冷静了下来。
行刺失败,那萧怀玹显然就是在给他们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