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周禄唤来小厮一起把宸王扶了下去,席上众人依旧不停地推杯换盏,谁也没在意这一小插曲。
书房内,程梨倚在窗边的小桌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中的志异录,窗边时不时传来几声蝉鸣。
“扶桑古国,于大渊东二万余里,其土多扶桑木,故以为名......”
看到这熟悉的字眼,程梨不禁喃喃出声。
扶桑?这时候就出现了么?
可一想到自己看的是本类似志怪小说的书,便又觉着大多是世人杜撰的。
她思及此,顿觉没了什么意思,干脆支起头,靠在窗边打起了盹儿。
宴席上,萧怀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杯盏,目光时不时越过言笑晏晏的众人,落在游廊口。
凌煜快步走至他身旁,倾身耳语了些什么。
萧怀玹眼神渐渐变深,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将杯盏重重搁在桌上。
“甚好。”
他低低吐出两字,掀袍起身,出了正厅后径直走上游廊,往书房方向而去。
程梨睡得正香,连书房门何时被人推开都未曾发觉。
见此场景,萧怀玹竟不自觉放轻了脚步,在离那人几步之隔时停了下来,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人恬静的睡颜上。
许是天热的缘故,她支起的右手露出了一小节雪白的皓腕,面颊也有些微红,睫毛一颤一颤地随着他的心跳扇动,绯色朱唇因吐气而微张,似在向他邀宠。
萧怀玹眸色暗了几分,呼吸好似也变得灼热了些,来之前的怒意竟不知不觉消散了大半。
他有些懊恼地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余光却撇见了她搁在腿上的书。
民间志异录?
呵......竟爱看这种书。
程梨感到面前笼罩了一片阴影,她不解地睁开眼,却险些吓得魂飞魄散。
“太...太子殿下万安!”
她一骨碌站起身行礼,头因动作过于急切有些发晕,书也掉在了地上。
萧怀玹垂眸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怒火隐隐有复燃的趋势。
她就这般怕他么?与别的男子就能相谈甚欢,见了自己便避如蛇蝎。
“去煮完醒酒茶来。”他冷冷启唇,沉闷的语气中似压抑着什么。
程梨强压下内心的慌乱不安,镇静开口:“是。”
程梨再次进书房已是两刻钟后,之所以拖这么久,是因为她到处找能去书房端水伺候的人,却并未找到,也暗自琢磨着那萧怀玹等不住也许自己就走了。
然而皆未如她所愿,那人仍然大剌剌地坐在桌案前等着她。
听见门口的动静,萧怀玹微掀了眼皮看她一眼,意味深长道:“孤还以为你不打算进来了。”
听见他的讥讽,程梨内心咯噔一下。
虽然被看穿了心思,可她仍然秉持着不说话就能装傻混过的原则,将茶盏放在桌案上便准备离开。
“站住,孤让你走了么?”
萧怀玹深不见底的黑眸紧紧盯着程梨的背影,声音也冷厉了几分。
程梨无语地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拿着托盘重新立在了侧旁。
“太苦了,重新煮一碗来。”渐渐临近婚期,宸王府内一干人等格外繁忙,程梨也带着书墨书砚把书房里里外外打扫布置了一番。
周禄走进书房把忙碌的程梨叫住:“梨荷,你先别忙活了。”
“周管家,出何事了?”
程梨放下手中的红绸布,上前询问。
“后日王爷大婚,得找个会写字的去记贺礼单子,想来只有你了。”
萧怀玹浅尝一口便放下了茶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