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卿走出殿外,抬手唤来一旁的子书问道:“礼送过去了么?”
“送了,公主身边的掌礼太监收的。”
“那就行,出宫罢。”姚文卿点了点头,吩咐道。
“啊?公子这就走了?”
子书跟在后面,一脸不可置信。
姚文卿回头,见子书那一脸蠢样,淡淡反问了一句:“不然呢?你想待到何时?”
皇后怕是早八百年就盼着他们走了,给左相府发请帖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为了席面上好看些罢了。
他本就不喜欢那等谄媚奉迎的场面,早点离开,双方都如意。
酒过三巡,萧怀玹才姗姗来迟。
撩袍入座,一只手便搭上了他的肩膀。
“皇兄,你...你来得这般迟,莫不是在躲我的酒罢?”萧池凑上前,笑嘻嘻道。
萧怀玹斜睨他一眼,只见他脸色如常,眼神却有些涣散,显然是有些醉了。
“你的酒力,我还用躲么?”
萧怀玹斟了满满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这不屑的话语可把萧池刺激到了,借着酒劲儿就要跟他皇兄一较高下。
萧怀玹自然不怕,欣然接受。
堪堪不过一刻钟,萧池就败下阵来,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反观萧怀玹,面色如常,风轻梨淡。
皇后见此场景,蹙了蹙眉,出声制止道:“玹儿,莫再胡闹了。周禄,把宸王带下去歇着。”
“不自量力。”萧怀玹瞥了眼那烂醉如泥的人,勾了勾唇。
同寿自殿外进来,巡视半晌,向他师父递了个眼神。
高裕心领神会,躬身询问萧怀玹:“殿下,您也喝了不少了,奴才扶您回去歇着罢。”
“不必。”萧怀玹自酌自饮,头也不抬地回复道。
高裕心下一咯噔,可别那边儿准备好了,殿下这儿反倒掉链子了。
他略一思忖,看了眼酒壶,又给同寿使了个眼色。
同寿多精啊,当即就凑上前给萧怀玹斟酒,手那么一抖,酒便洒在了萧怀玹衣裳上。
“奴才有罪!奴才有罪!殿下饶命!”同寿一骨碌就跪趴在地上,连连磕头。
“你个猴崽子,这么点儿事都干不好!”
高裕一抖拂尘,使劲儿地往他身上招呼,看得萧怀玹眉头一皱。
“行了,回宫更衣。”
目的达到,高裕立即停了手跟在萧怀玹后头,又朝着同寿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好小子,这事儿若成了,师父非得好好犒劳犒劳你不可。“太子殿下,奴婢...奴婢求您,求您找一个太医来,奴婢会一辈子感恩殿下的大恩大德。”程梨伏跪在萧怀玹脚下哀求道。
萧怀玹居高临下地看着程梨,看她通红的眼尾,看她被咬出血的朱唇,内心忽地腾生出一股戏谑的恶念。
“太医来过了,说此药罕见异常,并无解药,只有......可解。”
他面无表情,自唇边溢出的话让程梨彻底绝望。
她自然知道萧怀玹未说出口的话是什么,她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室内沉寂半晌,萧怀玹知晓她在挣扎,也清楚她快要撑不住了。
广阳宫里,萧怀玹一进殿,就辨到一股不属于他的呼吸声,平缓清浅,是女子的。
他沉着脸色走近内殿,果然瞧见他的床榻上赫然躺着一个女子,背对着他,看不清正脸。
不止一次碰见这种事,萧怀玹早没了耐心,他寒着一张脸,扭头对着门外怒喝道:“高裕!给孤滚进来!”
一声怒吼,惊得程梨从昏迷中渐渐苏醒过来,身体的不适让她嘤咛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