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册书。
那书前半本,是兄长撰写的一些军事心得,大多是关于布防、行军、对战以及用兵的。当然,也还有一位少年将军斐然的军功,最末附上了他对曾和他并肩作战的几位同僚的分析,孰人可用,又专擅何事,皆有粗略的概写。
最后一页,则是几处大梁疆域上,那些他认为存在但却不曾公知的军事隐患。
而原本的下半本,便是对这些隐患的逐一研究,可惜还不曾写完。
兄长本来就是作战的骁将,也是将中的天才。帝王的冷淡就在一瞬。
程梨于是微直起玉脊,黏绵的眼风也似就此旁落,看向地上一处的方砖,直白了当地埋怨起:“陛下是不稀罕知道妾的小字么?”
萧怀玹:“朕是不想再多牵念卿卿一桩。” 凤藻宫门口,正巧宫门初开。
远远地,琼钟怕程梨听到了那些哗然的风言不舒服,小声安慰道:“主子和陛下昨夜什么都没发生,没有赏赐也是应当的,主子别急。”
程梨难得有些脸红……
哪里还能叫什么都没发生,除了那一步,那人分明什么都做尽了!
“先不说这个。”她低低道。
很快,程梨便与新新旧旧的宫妃们会逢,很自然地就融入这如流的衣香里,迈过一段庄严的高槛。
妃娥行走间,好一通珠簪环佩争鸣。
阖宫的瑰色都涌聚在这高朗的宫殿之中,乍一看不像是来请安的,倒像是纷纷赴一场瑶池神女会。
其中也有不少程梨不大能认出来的面孔,她虽用心记下了画像,但要毫无困碍地就和人对上号,还是有些许不易。
因而,今日让琼钟跟在自己身边,也是程梨特地吩咐过的。琼钟在宫里日子久,也能从旁提醒着,若换了簌簌,恐怕两眼一抹黑。
琼钟也是个机灵的,只消看到程梨朝谁看了一眼,便会暗悄悄对她耳语,如此,程梨也能将那些生面孔认得七七八八了。
只指认到一位时,琼钟有些心疼地道:“那是慧嫔,是奴婢从前的主子。”
那是个衣容朴素却得体的女子,众人进来的时候,她本已经坐在了中段靠前的位置上了,又起身,对众妃以目相迎。
程梨怎么听怎么不信。然而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能就这么走了。
陛下体恤宫妃,大凡召后妃到太极殿的寝殿侍寝,往往都是允许留宿殿中的。
若今夜就这么走了,那她为何没能侍寝的事自然也会被知道的明明白白,彤史上都不知道怎样记这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