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婶朝着小屋看了去,床榻上懒洋洋地躺着个男子。
男子二十四五岁,书生打扮,嗑着瓜子,笑嘻嘻地瞅着她说话。
那是她刚回来三天的弟弟,唤名张念学,是个落第秀才,本在清平县教书,不知怎地这几日突然回了来,问他怎么不去了,他也不说。
张婶婶道:“隔壁的租户。”
张念学道:“不是个黄毛丫头嘛,还没长开呢,胸都没有,没看出哪娇贵呀!”
张婶婶道:“你知道什么,里边还有一个,她家小姐!长得好像狐狸精!”
张念学口中的瓜子皮未吐出来,动作停了下,不再嬉皮笑脸,而后方才“呸”地一下吐出,好奇相问:“里边还有一个?三日来也没看到人啊!我还以为就那小丫头自己!”
张婶婶道:“何止三日,来了十七八天了,我就第一天看到过人一眼,还是去了她房的缘故,根本不出屋!天热,怕晒得慌吧,八成是怕晒黑了,那脸白净的,没见过那么白的!”
她话说完立刻再度看向弟弟,警告道:“你可别打歪主意,富贵人家的小家碧玉,爹爹有钱着呢,来清河县和她爹走散了,已经写了信回家,十七八天了,怕是快来接了,惹了人家,小心人家家里来人打折你的腿。”
弟弟有前愆,调戏过人家姑娘,差点入牢,张婶婶是真不放心他,甚至怀疑,他这次从清河县回来,怕不是旧病犯了,惹了什么事,让人家给撵回来了,亦或,自己跑了吧!
张念学听完姐姐的话,笑了两声:“我怎么会?”
张婶婶道:“不会就好!我就怕你犯病!”
张念学嘿嘿笑了两声。
张婶婶叹息,意味深长地又道:“我倒是真想过让她给你当媳妇,这要是生米成了熟饭了,她不也只能嫁你了,家中若真是个极富贵的,你小子就赚大了,还不翻身了,连同你姐姐我也能跟着享福了!但是她那个小丫鬟可不是个等闲,会功夫!好像还挺厉害呢!”
张念学再度笑了两声。
“我看她白日里也不怎么在家呀!”
张婶婶瞪了他一眼:“睡觉睡觉,早点睡,梦里什么都有,明天,你可赶紧给我回去!”
张念学只笑不语,又嘿嘿了两声,躺了回去,瓜子不再磕,眼睛溜溜地转,好似听到了水声,倒是遐想起旁屋的女子赤身裸-体洗着澡的画面来。
翌日一早姐姐出去了后他便也出了去,没去别处,就在院子中徜徉漫步,透过栅栏,时而探着脑袋往旁屋的窗子里瞧,徘徊了半晌,小半个时辰也没看到人。
正当这时,那房门突然开了。他们是无冤无仇,只是阵营不同。
他虽杀了他不少兄弟,却也皆是奉命行事。
若是他们能,他们也会杀了姜承翎。
没杀,只是技不如人。程梨再度放声哭泣,无力挣扎。
杀手几人已经过了去。
程梨泪流满面,眼中满是乞求地看着霜刃与疾风,那两个她唯一认识的男杀手。
俩人看出了王妃的乞求,但皆别开了头颅。
程梨又望向星藏与云隐。
“让他体面一点,求求你们.....”
星藏与云隐也慢慢别开了视线。
程梨呜咽不已,浑身颤抖,心口紧缩,终是昏了过去。
霜刃、疾风与另四名男杀手将姜承翎的尸体抬走。
待得到了乱坟岗,将他丢在一处。
其中之一拔出手中的剑,想要补刀。
灵鸢、星藏与云隐在后跟来。
姜承翎往昔正如他们,所做一切也皆非本心,不过是奉命行事。
大家都是习武之人,没人比他们更懂,其实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