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却之不恭了。月姐姐大婚,我也好沾沾喜气不是。”

“你沾,随你沾多少。”云妨月捂嘴笑起来。

说笑间,裴筠庭瞥见一旁仍未离开的云妙瑛,偏头对她说道:“瑛妹妹要一起来么?想来人多会更热闹些。”

四目相对,云妙瑛一愣,最终还是拒绝道:“明日我约了友人前去听戏,不好放人鸽子。”

“那便改日再约吧。”

......

......

姑苏的冬天比起燕京不知要好上多少,夹杂着半缕即将到来的春意,轻淡得微不可察。

城内河流众多,故空气比起燕京也要湿润好多,总是笼着烟雨的朦雾,让人浸在其中都觉得浑身舒畅。

两个姑娘乘着云府的马车,一路朝重元寺去。

寺前人影纷多,眼下正值三月,寺门前种的荆桃随风飘零,落在行人脚下。但往来的善男信女皆形色匆匆,无人会去注意脚下的花。

一枝花可以千般姿态陨落,或从花叶片片凋零、或从根腐烂起、或如眼前,先是随风散落,又牺牲在人海的摩肩擦踵之中。

零落成泥碾作尘,大抵如此。

荆桃的花瓣都是浅粉中透着纯白,花蕊是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白。花瓣擦着裴筠庭的耳廓飞落,似是在找下一片栖息地,却最终落在她的肩头,随后掉落在地,是同它兄弟姐妹们一般的结局。

裴筠庭见过许多人,其中许多人都被燕京城的繁花迷沉了心窍。终日奔波于人间俗事,眉目间浮着萎靡的颓色,好生乏味,是以她更喜欢姑苏的烟雨红尘。

在佛像前虔诚地叩首上香,两人分别求了签。

云妨月求得一个上签,遂喜笑颜开。裴筠庭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求个姻缘看看罢。

然后她便摇出了上上签。

一旁住持笑眯眯地对她说道:“施主所求,乃大吉,可从心所欲,心之所向,即是正确的路。”

“......心之所向?”裴筠庭皱起眉头,一时未能参解其中之意。

临走前,主持又对两人说:“若施主心中萌生爱恨嗔恨,便可去佛前拜拜,多少能静下心来看待眼前的事物,尽量不被情绪左右。”

二人一一应下。

行至寺门前,裴筠庭拾起地上一朵还未被踩踏的荆桃,让云妨月别在她的发髻上。

“我佛慈悲,眼下将落在地上的花儿拾起,想必佛祖也不会嫌弃我。”

0028 第二十六章 姑苏游记(五)

自重元寺回去的路上,果真如裴筠庭所料,下起了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