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她有朝一日会知晓,怕她亲眼见到这些,会对你敬而远之,最后嫁给他人。”

分析得头头是道,确实含了从前他的几分影子,却与如今的他搭不上勾。

燕怀瑾莞尔,温璟煦一时猜不透他是在嘲笑自己的推论,还是对裴筠庭的志在必得、有恃无恐。

“她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她。”

看来温璟煦还是不太了解裴筠庭。

裴筠庭才不会因此害怕他呢,而哪怕她疏远自己,燕怀瑾也会用尽各种方法追上去。

常言道夫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①,而他断不会如此,更不会有让这种情况出现的机会。

哪怕步步为营。

......

好不容易等到温璟煦和裴瑶笙打道回府,燕怀瑾伸了个懒腰,抬步朝琉璃院走去。

鲜少有正经往她院里走的时候,燕怀瑾除了感到几分不习惯外,还险些迷了路,好在展昭与展元都记得。

裴筠庭才洗过澡,皮肤白里透红,一头青丝倾泻如墨。

轶儿正替她烘着头发时,燕怀瑾便不请自来,在她对面稳稳当当地坐下。

裴筠庭手里捧着裴瑶笙给她带的书,见他来,也只是漫不经心地看一眼便收回视线,随后示意轶儿停下:“你来做甚?”

燕怀瑾清清嗓子:“你托我做的事,我可是圆满完成了。”

裴筠庭点点头:“谢了。”

前阵子她和陆时逸两人又见了一面,为证实心中的猜想,她拜托燕怀瑾找机会将陆时逸塞进宫里,给他个活儿干,借机让他辨认宫中是否有他口中所说的哥哥。

燕怀瑾欣然答应。

奈何眼下瞧着她怡然自得的模样,燕怀瑾心中忽然萌生那么一丝怪异。

啧,他这是上赶着给人差使啊。

放眼天下,也仅此一人了。

不过他今日来,确实有要事:“你晚些时候,要不要随我入一趟宫?”

此话成功引起裴筠庭的注意,她将视线从书页挪到他脸上:“怎么了?”

“我......”真到了这时候,燕怀瑾反倒觉得颇难为情,“我想同你在承干殿植颗树。”

少年的声音穿透风,穿过沙沙作响的枝叶,落入耳中。

裴筠庭一愣,突然回忆起了一件旧事。

某年他们在城外放风筝,她无意间夸了句那儿的桃树很好看,燕怀瑾立刻说下次和她一起植桃树。

后来因为种种缘由,导致他们渐渐不再提起此事。可没想到,他一直记得。

和儿时所有的约定一样,他从不食言。

她表面云淡风轻,内心却风起云涌,甚至有些想流泪。

他还是这般,说做便做。

君子坐而论道,少年起而行之。

裴筠庭深以为然。

燕怀瑾一直是那看春风不喜,看夏蝉不烦,看秋风不悲,看冬雪不叹,看满身富贵懒察觉的少年郎。②

......

......

与此同时,城门处有一队车马大摇大摆的驶入,其中最为华贵的两座轿撵引得路旁百姓议论纷纷。

为首的马匹上,是一个异族长相,异族打扮的少年。

很显然,他的地位十分高贵。

一旁轿撵上的帘子掀开一角,轻声唤了句:“王兄。”

他回头,驱使马儿放慢脚步,好脾气地问了句:“塔莉娅?”

“王兄,我们还有多久到皇宫啊?”

“很快,就要到了。”

“王兄,看来我学的中原话很有成效,这些人说的话我基本都能听懂!”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