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将她托付给比她大不了多少的燕怀瑾后,皇宫上下都看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跟在三皇子身后跑。

只是每回三皇子的表情都不甚好看,今日不耐,明日视而不见。可面冷心热的三皇子早在心中暗自接受了这个镇安侯府的二小姐,对她有意无意地上起心来。

实际确实无人摸透三皇子的想法,故而承干殿的下人,大都看不起裴筠庭,认为她“小小年纪便趋炎附势,狐媚惑主”,又见三皇子平日对她神色淡淡,没少给裴筠庭脸色看。

裴筠庭不过四岁,哪知人心险恶,见到这个被人尊称为三殿下的哥哥生的好看,便乖乖做了他的跟屁虫,对他最开始的冷漠一无所知,也不曾察觉他愈发的纵容。

燕怀瑾嘴上不喜,相处久了,便逐渐习惯裴筠庭的存在,去哪都要带着她,不时瞥一眼她的身影才安心。

仗着这几分纵容,裴筠庭在他面前日益放逐。

某日她照例拿着腰牌入宫,往承干殿去。

询问过展昭,得知燕怀瑾才被圣上唤去检查功课,眼下不在殿内,便懂事的坐在一旁等宫女端糕点上来往日燕怀瑾在殿中温习功课或处理事务时,两人就是如此,各干各的,倒也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

然而今日不同。

裴筠庭自太傅府回来,喝了一肚子茶,半点实的都无,加之承干殿的吃食都是小厨房挖空心思做的,味道甚好,她便想着来蹭些点心吃。

不料宫女去了许久都不见回,她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唤展昭来问过一趟,才终于等到那姗姗来迟的宫女,和她手上端的点心。

年纪不大,涉世未深的裴筠庭并没有责怪宫女,眼中只有甜香扑鼻的点心。

然,才拾起一块,她就察觉不对那盘中蠕动的,不正是只肥大的毛毛虫吗?

余光中,宫女微低着头,嘴角的笑意却显露无余。

但下一秒,她的笑僵在嘴角。

只见裴筠庭不慌不忙,见到这般可怖的大虫子都面无表情,拿出帕子一捏,竟直接将毛毛虫抓了起来,善解人意的用帕子包住,递给她:“丢掉吧。”随后补充道:“点心也换新的上来。”

宫女心想,此事发展不对啊,按理说,她不该被虫子吓得屁滚尿流,匍匐在地求自己救她吗?

何以眼下如此风平浪静?你还算是个垂髫小姑娘吗!

宫女惊疑不定间,展昭入殿来:“裴二小姐,主子这会在回来的路上,您且再候上一会。”

转头看到面如焦土的宫女,又瞥见桌上被帕子包裹,正蠕动的虫子一角,他还有何不明白,冷笑一声,命人将宫女钳制责问,待燕怀瑾回来,将事情一五一十托盘而出。

燕怀瑾听后震怒不已。

平日他确实是表现得爱答不理了些,忙起来根本顾不上她,但仍会留下展昭或展元看护一二。原以为这已足够,却不想竟还有人敢欺负到裴筠庭头上,这人还是他宫里的。

一个忍字怎能了得。

他当即处置了涉事宫女,又将她口中的共犯一并带下去,各罚三十大板,发落浣衣局。

裴筠庭从未见他真正过发脾气,睁大那双眼波流转的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在燕怀瑾眼中,却是含了几分委屈与不甘之意。

他当即臆想了一出大戏,包括裴筠庭是如何在恶毒宫女的手下死里逃生,如何强忍泪意,一声不响地看他为自己主持公道。

实在是太可怜了。

他打定主意,要将手下这群惯会生事的全都清出去,不得踏入承干殿半步。

皇后听闻他在殿中发了脾气,忙放下后宫事务赶过来,了解来龙去脉后,先是将裴筠庭抱在怀中安慰一阵,沉吟片刻,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