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探视萧秋折,见他气?色尚佳,略作叮嘱后便走了,临行前还嘱咐晚青妤晚间好生照料。晚青妤应下,又命厨房熬制滋补粥品。
至晚膳时分,侧王妃一家仍未露面。晚青妤不便多问萧秋折,转而询问方于?。
方于?撇嘴道:“他们不会来的。公子十七岁那年便向王爷请命,无论他病痛或受伤,皆不许侧王妃那边的人前来探视。”
晚青妤讶然:“为何?我回府时萧郢曾来过,侧王妃亦曾探视,未曾听?闻他们与秋折有何深仇大恨。”
方于?本不欲多言,但见晚青妤追问,只得挠挠头回道:“那年侧王妃来探望重伤的公子,表面关?切,实则言语讥讽。萧絮更是?失手打碎了公子母亲唯一的遗物,公子怒极,指责萧絮,结果?萧絮哭着找娘亲,说公子打了他。侧王妃遂向王爷告状,王爷不问缘由,伸手就打了公子一巴掌。自此以后,公子便不许他们再来探视,他不想看到他们的虚情?假意,也不愿让外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晚青妤蹙眉问道:“当年萧秋折与侧王妃那边究竟有何过节?他母亲早逝,可曾受侧王妃与诸位夫人冷落?”
方于?冷笑:“何止冷落。”他忆及公子往昔,尤其十七岁那年,心?中酸楚,却不敢多言,只道:“少夫人且宽心?,公子不喜人扰,他们不来反倒清净。”
一家人疏离至此,令人唏嘘。事已多日,即便王爷在外逍遥,也该回府了。何况太妃已遣人寻访,至今仍无音讯。晚青妤愈发心?疼萧秋折,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父亲呢?
晚青妤布置妥当,推门进了主?房,只见萧秋折正伏案执笔,眉目专注,手中笔锋游走于?宣纸上。
她眉间微蹙,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不是让你好生歇息么?怎的又下床了?这是?在画什么?”
萧秋折闻声抬眸,笑意清浅:“无碍,左手虽伤,右手尚可执笔。曲州那边的桥亟待修建,我得尽快将设计图赶出来。”
晚青妤缓步走近,俯身细看他案上的手稿。那桥体结构繁复,线条交错,她虽不甚明了,却也觉出几分精妙,不由赞道:“虽瞧不大懂,但瞧着便知是极用心的。曲州百姓若见了,定会感激你。”
她言语间毫不吝啬夸赞,倾身时,几缕青丝垂落,拂过他的脸颊,带来一丝淡淡的清香。
萧秋折微微一怔,心?口似被什么轻轻拨动?,耳畔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晚青妤并未察觉他的异样?,目光仍落在那图纸上,轻声叹道:“从前四弟也爱画这些?,还常画些?船的设计图。那时他总说,要造一艘大船,带我们一家人云游四海。可惜,长大后便再未碰过这些?了。那日他还过来说要与你探讨一二。”
她说着,眸中似有星光闪烁,显然对此颇有兴致。
萧秋折将笔递到她面前:“要不要指点一二?”
晚青妤连忙摆手:“我可不敢指点你。我虽有兴趣,却是?一窍不通,怕是?要给你添乱。”
萧秋折:“我记得你少时总爱去书肆练字,想必字迹定然不俗。不如写几个字,让我欣赏欣赏。”
晚青妤摇头:“我哪敢在你面前卖弄,那时不过是?借练字之名,躲懒罢了。倒是?付伯母常给我做些?糕点,才让我乐意去书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