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渐渐小了,滴滴答答地落在青石板上格外好听。萧秋折牵着晚青妤的手出了陆府,说?想与?她走一走,便没有坐马车。
二人撑着一把油纸伞,慢慢走在被雨水洗得发亮的青石路上。起初谁都没有说?话,走着走着,萧秋折扯了扯晚青妤,与?她十指相扣起来。
晚青妤看?了看?他,见他神色转好,叫了他一声:“萧秋折。”
“嗯?”萧秋折应着。
“有件事……我想与?你?说?。”
萧秋折微顿了下脚步,似乎猜出她想说?什么,道:“你?说?,我听着。”
“张攸年……他向我表白了。这事我觉得该亲口告诉你?。”
晚青妤觉得既然全心全意接纳了他,就不该有所隐瞒,更不该把她和其他异性的关系呈现?出一种模棱两可的状态。
萧秋折已是料到她要说?这个,只淡“嗯”了一声,没多言语。
晚青妤继续道:“张攸年此人,说?来也颇为复杂。他与?我们全然不同,虽说?出身不能定终身,可性子却能左右前程。幼时他怯懦得很,总跟在付钰书身后?,受了欺负也不敢吭声,连哭都不敢哭。那时我便想,这般小的孩子竟如此能忍,只怕这性子要伴他一生了。”
“后?来年岁渐长,到了十几岁时,他倒是开朗了些。有两年外出习武,回来时竟似脱胎换骨,不仅身量高了,性子也爽利许多,待人接物也圆融了。许是寻到了自己的长处, ろんぶん 与?人相处时不再?那般自卑。”
“再?后?来他跟随我二哥,勤学?苦读,这些年也算小有成就。他确实聪慧,读书刻苦,连言书堂的案子也是他破的,这才得了皇上重用,如今一跃成了二品大员,挺令人刮目相看?。”
说?到这里,晚青妤微微蹙眉:“不过你?也瞧得出,此人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情?绪转变之快,令人捉摸不透。方才还在置气,转眼又能说?尽好话。我至今也看?不透他究竟是怎样的人。那日他突然表白,说?要给我做情?人,连名分都不要,甚至让我来与?你?商议。若是个寻常男子,纵有这般心思,也断不会让女方去与?正室夫君说?道。当时我很震惊,细想来,许是与?他这些年的经历和性格有关。”
“他自幼在乔家?大院长大,眼见着我们这些人光鲜亮丽地生活,又常受付钰书打压。长此以往,性子难免扭曲。他说?出那番话,未必是真心,许是骨子里的自卑作祟,又或是另有所图。可他与?付钰书截然不同,这才更叫人忧虑。付钰书好歹喜怒形于?色,可张攸年,你?永远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昨日我去外祖母家?探望时,又遇见了他。他竟再?次提起那荒唐事,还让我来问你?的意思。我当场就回绝了他。并?且皇上知晓我身世的事,也是他告的密。他说?是为了让我们早日查明真相,好从?这煎熬中解脱。可这分明是越俎代?庖,我们的事与?他何干?我与?他非亲非故,他凭什么插手?”
雨水落在油纸伞上,滴滴答答,晚青妤的嗓音也清冷了些许:“如今他们父子赖在乔家?大院不走,外祖母病情?沉重,也不便挪动。我已多次暗示他们搬离,可张攸年始终不肯,很是让我为难。他们在乔家?这么多年,照顾外祖母尽心尽力,总有些情?分在。况且外祖母尚未发话,我也不好强行赶人。”
说?到这里,她轻叹了口气,指尖在萧秋折掌心微微收紧:“萧秋折,我将?这些告诉你?,是怕日后?生出什么误会。张攸年此人行事难测,保不齐日后?会做出什么疯狂之举,影响到我们。你?们同在朝堂,难免抬头不见低头见,恐生矛盾。”
“不过你?放心,无论他如何纠缠,我都不会动摇。我也会尽量避免与?他接触。我只希望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