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秋折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莫名烦躁。这张攸年城府极深,绝非易与之?辈。
萧秋折出了皇宫,并未即刻回亲王府,而是转道去了外祖父家?。此番大捷,多亏外祖父与舅舅暗中相助。到了陆府,他郑重向?二位长辈道谢。外祖父与舅舅执意留他用膳,他也就顺势应下。
席间,舅舅唤来全府上?下为他庆贺。众人言笑晏晏,对他敬重有加。这些年来,萧秋折所能感受到的亲情?温暖,大抵都来自外祖家?这一脉。
宴罢,陆临将他唤至内室,想?听他细说斩杀边关?霸主獒利之?事?。萧秋折今日饮了几?杯,此刻头?脑昏沉,随他进了房间,将当日与獒利搏命之?事?娓娓道来。
可说着说着,眼眶却渐渐红了。虽已手刃仇敌,虽已大获全胜,但当年所受的屈辱与痛苦,早已刻骨铭心。时至今日回想?起来, ろんぶん 仍觉浑身刺痛难忍。
陆临察觉他神色有异。虽今日看似欢喜,可那双眼睛里分明藏着心事?。陆临为他斟了盏茶,好奇问道:“可是与晚青妤闹了别扭?前几?日她被付钰书掳去一事?,她也是受害之?人,你莫要与她置气。她还险些丢了性命,此事?并非她的过错,要怪只怪那付钰书丧心病狂。”
陆临向?来明事?理,辨是非。他深知萧秋折与晚青妤能走?到今日殊为不易,也明白晚青妤在与付钰书那段情?缘中承受了多少苦楚,才会逼得付钰书疯魔至此,竟以性命相胁。于晚青妤而言,这又?何尝不是一场无妄之?灾?
酒意上?头?,萧秋折只觉太阳穴突突作痛。他闭目揉了揉眉心,苦笑道:“我怎会与她置气?又?怎舍得。”
陆临挪了椅子坐到他身旁,试探道:“那是为何?莫不是为了张攸年?若是因为他,你大可不必。虽说那张攸年放话说要做晚青妤的情?人,连名分都不要,可晚青妤那般清醒的性子,断不会应他。既然?不应,你何必放在心上??他如今虽今非昔比,可感情?之?事?,岂是说有就有的?他们自幼相识,若青妤对他有意,早该……”
陆临话音未落,萧秋折骤然?抬眼,周身寒意瞬时骤起:“你方才说什么?张攸年要做青妤的情?人?还不要名分?”
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他已向?青妤表白了?”
陆临这才惊觉失言,支吾道:“是……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晚青妤当场就回绝了。”
他见萧秋折脸色愈发阴沉,忙不迭补充:“青妤亲口对我说,她心里只有你一人。连付钰书那样的她都看不上?,又?怎会看上?张攸年。”
“连付钰书都看不上?……”萧秋折低低重复着,忽而冷笑出声。
那笑声听得陆临脊背发凉:“你别这样笑,怪瘆人的,虽说张攸年长得不错,身板又?好,宁愿做小,晚青妤既已回绝,你就别发疯。”
“长得不错,身板又?好,宁愿做小,你真会安慰人。”萧秋折眼底寒意更甚。
陆临急得直搓手:“我这不是……哎!你倒是说说,究竟为何这般不快?”
萧秋折低垂着头?,伸手揉着太阳穴,声音低沉:“我原本还没?这般恼火,现下倒是更气了。”
陆临听得一头?雾水:“那你先前究竟为何不高兴?如此说来,倒是你在与晚青妤置气了?你还有什么可气的?如今你凯旋而归,功成名就,便是皇上?、皇后、太后都要让你三分。晚青妤又?回到你身边,你是既成功又?抱得美人归,往后的日子不知有多少人羡慕,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陆临这番话倒是不假。以萧秋折如今的权势地位,皇家?确实?暂时不敢动他。可最让他糟心的,偏偏是那段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情?。
他长叹一声,心口隐隐作痛,半晌才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