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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微之望着窗外深浓的夜色,吩咐道:“开车跟在她身后。”

挂断电话,以夜为底色的玻璃镜面映出陆微之的身影,他回想起已经被他淡忘了的陆博西落水的事。

黎见卿说她亲眼目睹了,那么,她应该就是那个被惊吓到也掉进了泳池里的女孩。

这实在算不上什么前缘,因为陆微之对小时候的黎见卿几乎没有印象,只记得那个小女孩来到泳池边前,他在客厅见过她一面。

非常沉默、安静,像个隐形人,独自待在边角位置。

和自信大方的黎若昭形成对比,与他后来再见到的娇气公主黎见卿也不是同一个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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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陆微之照常来到公司。

黎若昭反常地到访,她被周文领进陆微之办公室。

她的未婚夫坐在办公桌前,在签署几份文件,连一个眼神也没分给她:“有事?”

“我们马上要结婚了,难道一定要有事我才能来找自己的老公吗?”黎若昭自行在他对面坐下。

“有事直说。”陆微之合上笔盖,“会比你现在的说话方式效率高得多。”

“刚好,我就是来找你说结婚的事。”黎若昭说,“我妈妈这段时间身体一直不好,找人算了算日子,我想,把我们的婚期提前一个月。”

陆微之微笑道:“如果你认为,能令你妈妈身体好转的方法是改婚期而不是找医生,我有必要怀疑你是不是一个合适的联姻对象。”

黎若昭被他刺了一下:“你以前说话不会这么锋芒毕露,心情不好?”

“我看过了你的时间安排,我们原定婚期的那个月,你会很忙,反而提前一个月会好些。按理说,你没什么不同意的理由。”黎若昭眯起眼,“你是对日期安排不满,还是其实你连早一天都不愿意?”

陆微之没理她。

黎若昭心下一凛,沉默了一会:“微之,我在香港的时候,外婆和我讲了点你小时候的事。”

陆微之的母亲去世的时候,所有人都聚集在她的病床前,陆连握着她的手流泪,陆微之的爷爷奶奶也在哭。

陆微之的母亲待任何人都好。连陆博西的妈妈,当时还是个年轻女孩儿,也躲在走廊外面哭。

陆微之的外婆牵着他晚来一步,他站在病房门口,病房里低低的一片哭声,目光越过众人,看着病床上了无生气的母亲,她的脸色比床单更白。

男孩的脸上凝着冷漠的表情:“你们在哭什么?”

父亲、爷爷和奶奶,都回头惊诧地看着他。

这件事在长辈心里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哪有人在自己母亲死亡时、葬礼上,都一点不哭泣伤心的孩子呢。

“我知道,本质上你是个没有感情的人,但,我可以不在乎这点。只要你在外人面前有一个丈夫的模样,我也会是个好妻子。”黎若昭慢慢说,“其实我们很想。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是和你结婚的不二人选。”

陆微之点着桌面:“哪里像?”

黎若昭直接说:“我们都是在小的时候,有属于我们的东西被分走了,所以我很能理解你。”

陆微之牵起嘴角:“你觉得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黎若昭一愣,面前的男人微笑着,说出她心中的答案:“金钱、利益、权力、地位,或者......以此证明自己?”

黎若昭皱了皱眉,她不喜欢被陆微之看穿的感觉:“你难道不是?”

“这些对我是可选项,不是必选项。”陆微之淡道,“重要性并不高。”

“所以你作为结婚对象,只是可选项下的一个可替代项,并不是不二选择。”

和黎若昭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