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的家舒适而温暖,爱的人在眼前,并且也爱着她。这可能是比她做陆太太,拥有明面上的光环和背后的利益,更可贵的东西。

黎若昭认真地说:“老公,幸好我选择的是你。”

陶珩想起那个夜晚。他下班回家,见到一身傲骨的黎家大小姐,可怜兮兮地蹲在他公寓门口。

她是连夜飞来纽约。面容暗淡,风光不再。

陶珩冷冷地看着她。

“我想你了。”黎若昭说,“以后,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是么?”陶珩看着她,“你选择了我吗?”

黎若昭无疑是精致利己主义者,在这件事上,她表现得像是感性打败了理性,主动奔向了他。再有后来突发事件的影响,她解除了婚约,和他走到了一起。

陶珩平静开口:“还是说,你已经知道自己不可能做成陆太太,索性再最后利用一次机会,从陆微之那里换取什么?”

黎若昭陷入沉默。

“结局是我们结婚了,这不就够了吗?”

......

回程的车上,黎见卿坐在右侧的位置上,没有同陆微之说话。

她的娘家人闯了祸,他大度地不予计较,反而愿意帮忙收拾烂摊子。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换成徐婉云来教,无非是教她感动、感谢,以后更加爱他,以柔顺的态度报答。

但黎见卿想的不是这些。

空调输送冷气,座椅的真皮表面微凉,她仰靠在后座,指甲扣进去。

座椅是真皮手工缝制,坐在这样的车厢里,人与车的每一寸接触面,体感都是舒适的。

坐惯了豪车,再也回不到普通的车里了。

这是黎见卿幼年时,第一次从爸爸的车上下来,妈妈告诉她。

当时她的书包里藏着一幅在幼儿园画的画,却无法与父母分享。

忽然,冰冷的手被握住,黎见卿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

陆微之在回复邮件,他的视线仍在屏幕上,却好像注意到了黎见卿的细节,手稳定地握着她:“情绪不要留过夜。”

黎见卿下意识地说:“我没有情……”

之前一直是这样,黎见卿在家,会为了得不到一个限量版的铂金包而闹小姐脾气。但对真正的伤害讳莫如深。

什么是长辈们不介意扮好人哄一哄她的,什么是触及核心,会使他们恼羞成怒的,黎见卿早已分得很清楚。

昏暗的车厢里,陆微之侧向黎见卿,目光锐利但平和:“你在想的任何事情,可以告诉我。”

黎见卿的手在陆微之掌心,像一只得到了庇护和安慰的受伤雏鸟,慢慢展开:“其实,明明我早就知道答案了的呀。”

在这个家,从小女孩长成少女,黎见卿一直是那个在角落里注视着一切发生的人。她不参与,但将所有的动机、欲求、伪善和私心收入眼底。

黎见卿睫毛垂下:“但为什么,在答案得到反复验证的时候,我还是会被刺痛呢?”

像那个大雪的夜晚,徐婉云推她出去讨好陆微之。她心情很差,游荡到他公司外面,又不知道和他说什么,索性自己离开。

陆微之是她喜欢的人,这像一个圆满的巧合。但黎见卿分明知道,他的丈夫换成任何一个有权势的人,徐婉云也会这么做。

妈妈是把她当成工具。黎家人,是把她当成漂亮的洋娃娃在宠。她的小脾性,增加了长辈们观赏时的戏剧性。

“你不是机器。”陆微之说,“所以,为什么不会?”

黎见卿最近频繁在使用陆微之公司的新产品,每当涉及相关问题,它会回答:作为一个AI语言模型,我没有情感或自我意识。尽管我可以理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