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死仿佛带走了他所有的生机。

可见他这副凄惨的模样,我内心却生不出丝毫同情。

曾经,他不喜欢强制的联姻,也连带着不喜欢我的一切。

长时间佩戴信息素抑制项圈的缘故,房间内连一星半点我的信息素都没能留下。

在半死不活地枯坐了许久之后,陆之骞进了那间我生活了两年的客房。

也是别墅中唯独有我生活过的痕迹的地方。

他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放在最上层的两个小红本是我们的结婚证。

我飘在陆之骞身后,明显看到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缓缓蹲下身,将那两本结婚证拿起。

结婚照是我们唯一的一张合照。

照片里,他一脸冷漠,我眼底却尽是藏不住的爱意。

陆之骞不断用指尖摩梭着照片上的我的脸,最后紧紧贴到心口。

他蜷缩在我曾睡过的小床上,脸上滑落的泪越来越多,口中不断呢喃着对不起。

之后,陆之骞彻底搬进了我所居住的客房之中。

他开始了解我的喜好,努力学着做饭,将我们仅有的合照打印了数张,恨不得贴满房间的每一处。

明明衣柜中仅有的哪几件衣服上已经没有了我的信息素,他还是要如获至宝的抱着才能入睡。

多可笑啊。

在我死后,陆之骞才想起来爱我。

10

在陆之骞疯疯癫癫闭门谢客的第三天,贺知言找上了门。

尚未从移植手术中恢复过来的人脸色还苍白着,见到陆之骞的第一反应仍旧是勾起一抹笑容:“阿骞……”

这副矫揉造作的模样看得我一阵作呕,没来由的厌恶。

陆之骞侧身将他让了进去。

贺知言进了房间之后就俨然一副主人做派。

他背对着陆之骞,自然也就没能发现身后人猩红的眼底,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现在沈燃死了,你们之间的婚姻关系也不作数了……我已经有了和你匹配度极高的腺体,阿骞,你什么时候和我结婚?”

陆之骞脸上的笑容很古怪:“好巧啊……我也正打算和你谈谈这件事呢。”

贺知言笑了一声。

只是他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在转过身的那一刻就僵住了。

陆之骞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面色阴沉地盯着他。

“贺知言……害死我的妻子之后,你居然还真的敢再出现再我面前?”

我心里咯噔一下,模糊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

临死前,绑匪似乎是接了一通电话。

电话里那个轻描淡写吩咐他们解决我的声音与贺知言的无比相似。

现在想来,害我被绑架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而陆之骞想要知道真相,并非难事。

贺知言见被戳破,也不再伪装:“那又如何……我现在是与你匹配度最高的Omega,即使是为了生育率与优良后代的概率,帝国也会强迫你娶我。”

没有人不想要嫁给陆之骞。

无论是社会地位还是物质财富,攀上高枝是一步险棋,最后的收益却极高。

但不求任何只求情感回报的傻子恐怕只有我一个。

陆之骞一拳打在贺知言身旁的墙壁上:“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后者却笑了:“如果你杀了我,那你连他最后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都留不住了。”

我知道,贺知言说的没错。

从他苍白的脸色中就就能看出,植入腺体的融合程度并不算好,再度剥离恐怕会连最后的活性都失去。

陆之骞瞬间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