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想好该怎么回复,来电显示已经跳出来了。
短暂的犹豫,陶茹之按下接听。
两人却忽然都一阵沉默。
林耀远那?边的街道很安静,白菏毕竟不同于?大都市,晚上车流稀少,她听见自行车的车链在缓慢滚动的声音。
陶茹之诧异道:“你在推着车走?”
他嗯了一声。
“车子坏了吗?”
“没坏。”
“那?为什么要推着走?”
“因为我也在散步回家。”
一片雪花随着风飘落在睫毛上,陶茹之冷得打?了个哆嗦,原来是雪越下越大了。
她举着手机仰起头?,任更多的雪花扑上面颊,一边感叹好美,一边说?:“白菏又没有下雪,风景就那?样,你散什么步?”
他像是没思考过这个问题,自言自语了一句“哦,为什么呢?”
陶茹之刚想吐槽他,他自己就回答了。
“可?能是因为你那?边下雪了吧。”
“……”
风又夹着雪安静地落下。
不知不觉,红灯早已转绿,已经开始闪烁着再次转灯的信号。世界解除静音,车流穿过的声音吵嚷地炸开。立在原地发呆的陶茹之匆忙回神,抬步穿越人行横道,声音也跟着小跑而飞起来。
“嘁,学人精啊你。”她笑着说?。
*
十二月底,陶茹之就到?了一学期焦头?烂额的至暗时刻。
各个选课的期末考接踵而至,她除了打?工就是泡在图书馆。考完最后一科,宿舍集体结伴去KTV唱了通宵的歌,大家互相问起什么时候回家,陶茹之说?还没买票,大概除夕前两天。
蔺佳悦震惊:“你这么晚才回?”
陶茹之握着麦说?:“店长给我排的班。”
“你申请调班不行吗,还是很缺钱?缺钱就和我们讲,大家借你啊!”
其?他两个室友也纷纷迎合,陶茹之很感动但拒绝了她们。
“不是缺钱啦,就是给自己找点事做。”
室友们在考完后陆续返家,宿舍逐渐只有她一个人。陶茹之得以尝到?一段独居的滋味。
不用打?工的日子想睡到?几?点起就几?点起,通常都是日上三竿
,迷迷糊糊地点个外卖,吃完去图书馆或者就赖床一下午,然后去食堂吃饭,晚上沿着操场跑步。
食堂的人一天天变少,没多少人像她坚持到?那?么晚才离校。
她也靠着这段空白期攒了一笔打?工的额外收入,用这笔钱给陶康笙和林棠娟买了新年礼物,还有雨滴的玩具也买了。
她落地白菏这天陶康笙特地请了假来接她,在机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忧心地说?:“视频里看不出来……好像还是瘦了些。”
陶茹之单只手把行李箱提进后备箱,拍拍手说?:“那?是脂肪转变成肌肉了。”
她坐进副驾,回家的路上和爸爸闲聊,虽然很多事平常都有聊到?。
“林阿姨确定不能回来过年了吗?”
“是啊,日企那?边又不放春节。她说?以前每年都这样,习惯了。”
陶茹之一推敲,微怔:“那?林耀远以前……?”
“都是去东台姑姑家过的。”陶康笙微微叹息,“幸好,今年就和我们一起过了。”
她又自然而然地问:“他现在在家里吗?”
他没有跟着来接机是她的意?料之中?,但对?他的行踪她却一无所知,也不想在微信里问他我回来了,你人呢?
陶康笙沉吟道:“说?起来,好像没印象……他一大早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