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我先送你。”他把玫瑰递给她。
朱序双手去接:“我这里就有红玫瑰,贺总多浪费。”
“在机场顺便买的。”贺砚舟看着她,她素着一张白净的脸,似乎刚刚用水洗过没有擦,额头颊边还挂着水珠。
他忍不住抬手,指腹抹了下她湿漉漉的鼻梁。
朱序不自觉也跟着他蹭蹭鼻子,抬眸看着眼前这人:“不怕我转头卖掉?”
“送你的,随便怎么处置。”他笑说。
朱序低头看那花,是捧卡罗拉,蓝调正红的颜色,花朵大而饱满,开得正娇艳。
忽然想起他对红玫瑰的诠释热烈而直接。
她心中咚一声重响,沉默着,又忽然想起他应该只认得玫瑰,或许连品种和花语都不清楚。是否是自己解读过度了。
卡罗拉很美,茎上的刺却硬而密集,她轻易不想碰的。
朱序说:“好漂亮,谢谢。”
贺砚舟瞧出她惊喜未达眼底,仍笑着,顺她道:“喜欢就好。”
他稍后有事,先绕路把她送到小区外,车子片刻未停地掉头开走了。
朱序将那束玫瑰带回家中,拆开包装养在玻璃花瓶中。
转天,她去了趟典礼现场,站在二楼的连廊处,看下面高朋满座。
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着这对新人相爱的点滴,在众人的喝彩声中,花瓣带着祝福从上方纷纷落下。
新娘盛装出席,浑身上下珠光宝气。
当伴侣将钻戒戴在女孩无名指,她幸福地拭着眼尾的泪,下面掌声四起,有些观礼者也不免感动落泪。
朱序双手撑着护栏,内心毫无波澜。
“在想什么?”后面忽然有道低沉声音。
朱序回过头来,见是贺砚舟。
她直身:“在想那女孩的脸上,今后还会不会出现同样的笑容。”
贺砚舟背着手,向下瞧一眼:“不会。”
朱序略顿。
他说:“‘同样’的概率本身就很低,除非拿尺子量量笑容弧度。”现场环境嘈杂,他稍微压着一侧肩膀,靠近她些,以便她听得清。
朱序不免被逗笑:“你这回答好严谨。”
贺砚舟也笑笑,没再讲话。
下面“砰”一声响,新人手中的香槟喷射四溅,水花如同细碎钻石,洒向四处。
贺砚舟再次倾向她:“人生每次选择都是场赌博,或输或赢。赌徒没有不怕输的,仍然乐此不疲,似乎他们坚信总会赢那么一两次。”
默了半晌,朱序转头对上他的视线:“不是谁都愿意当赌徒。”
“普通人更需要一次翻身机会。”
朱序没再讲话,贺砚舟对她过往了如指掌。今天是别人主场,不知为何,她竟将主角挪到了自己身上。
她极力收住情绪,随同下面的人鼓起掌来。
贺砚舟:“从前也觉得孑然一身是种不错的活法,直到有个已婚朋友问我,是否愿意永远做那个回家先开灯的人。”顿了顿,他转头看朱序:“后来发现,我是个挺传统的人。”
朱序不敢仔细揣度这番话,笑着调侃他:“贺总很接地气啊。”
贺砚舟两手插着兜,目光在她侧脸停留几秒,周围仍很吵闹,两人中间也隔着一些距离。
贺砚舟沉声:“我们或许可以换一种……”
眼尾晃过一道影子,朱序下意识转头,见赵斯乔已走到两人跟前,换一种什么她没听清,后来也忘了再去问。
赵斯乔笑道:“你们聊什么呢?”
她束着低马尾,整张脸上唇妆最为突出,身穿一件西装料子的黑色露脐吊带,和同色直筒西裤,整个人看上去明艳又性感